嬴政讓梁辰去通知小寒,明天帶她去上林苑遊玩一天。他想,這件事,小寒一定是極其高興的。春天到了,憋了這麼久,也該讓她出來放放風了。
雖然小寒總是對朝廷的舉措有看法,他不打算采納,但她說的“知屋漏者在宇下”,這話他是同意的。小寒能提出她的見解,可見,她對朝廷還是用心的,對朝廷用心,也就是對他用心了。想到這裏,他自嘲地笑笑,好像隻有這麼想,心裏才能有些安慰。不然,能怎麼想呢?他也不想赤條條地奪了她,讓她死在她的麵前。那個女人,是想做什麼真能做得出來的。他想把她慢慢地捂熱了,在捂熱的過程中,多一個赤誠相待的人。
那天她說到的人質的問題,他已經布置下去了。這件事情不難辦,當初遷徙天下豪富十二萬戶於鹹陽,各地所剩豪富之家已經所剩無幾。而能鬧事能成事的不過就是這些人。再把那散落了的幾個王孫公子收回鹹陽,他們就更成不了氣候了。
他相信,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平穩定的局麵一定能讓天下歸心。
……
小寒的籬笆已經紮好了,就在銀杏樹下。她也不管弄上籬笆這院子是不是更像田家,她隻想有點生活氣息,而不是出來進去就看到那麼熟悉的幾張麵孔——看守她的陌生人。
將閭答應她,過些日子有人孵出小雞就給她帶一窩進來。
將閭這麼懂事,小寒覺得真應該好好報答他。可是以她現在的條件,這也隻能是想一想的事情。
希望扶蘇活下來吧,能保住他的命,就是最大的報答!
梁辰說了到上林苑的事兒,對於出去,她還是有些期待的。她現在特別懷念騎著馬在大街上閑逛的日子,當然更懷念和扶蘇同乘一車來來往往的時光。
如果沒那麼多對未來的擔憂,如果他沒有那麼複雜的家世,這場戀愛也算完美了——愛上一個王子,他豐神俊秀,溫厚多情,簡單就像童話一樣。
王子啊,你的灰姑娘明天要和你爹同遊上林苑,這他娘的開什麼玩笑呢!
……
開玩笑的時刻到了。
嬴政居然來藏書院接她。
他說:“今天不坐車,我們一起並馬而行,好不好?”
說話的人深情款款地看著她,她忽然有點走神,這神情多像大學時代女生樓下麵等候著的男生。可是,多麼悲哀,他是嬴政,四十五、六歲的男人,因為操勞和恐懼,竟像五十多的樣子。她想像不出,二十左右的女生在心理上如何接受一個五十來歲頭發稀疏的男人,是因為豪車嗎?當然他的閱曆和成就也是他的資本,可是愛情這東西,伸手一摸就是一把鬆弛的皮膚,咋能愛得起來嗎?
小寒自問,她不能。她喜歡扶蘇的身體,結實強壯,一拳錘上去,咚咚有聲。
小寒這樣盯著他看,讓嬴政滿心歡喜,她不拉著臉、不揚著下巴無視他,他就覺得是好的開始。年輕時,他也是俊朗的男子。現在,也是不差的。
“我們走吧!”說著,他自然地伸手去拉她。
小寒沒有把手給他,她回屋拿了個小包袱就出門了。今天她穿得多,雖說是春天了,可是春寒料峭,凍殺年少。經曆了幾次風寒,她也真的怕了。
嬴政訕訕地把手放下,看她高傲的樣子,他真想把她堵在屋裏,哪也不去了!
想到燈光灑在她的身上,如天人一般美好,心裏還是想要她,非常想,非常想。一想,他就覺得身體像開了鍋的水,讓他不由得想拉開衣服涼快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