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藏書樓的太監喊了聲什麼,有腳步聲從房子旁邊走過去了。
隔一會兒,有人問了句:“皇上來了”,另一個噓了一聲。
嬴政無奈地搖搖頭,不再等了。
“小寒!”
他一把從後麵抱住她,聲音暗啞,呼吸深重。小寒身子一僵,掙了下,沒掙脫,也就不掙了。
“別這樣對嬴政,嬴政不會把你怎樣的!”他輕歎了一聲,把頭放在她的脖頸處,然後輕輕地拱了拱。
“嬴政想要一個陪伴的人。你就是!盼了好多年,你終於來了,可是你不要我!”他說得滿腹委屈。
小寒沒動,也沒回應,但她的脖子不舒服,他的胡子毛毛的,就像“老陳”的馬鬃,隻不過比那個軟點兒。
“嬴政小時候就盼一個陪伴的人,可是,總也沒有。她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裏麵,讓我自生自滅……”說到自生自滅,他咬牙切齒。
“盼望一個溫暖的女人,她帶著笑,能憐惜我,給我做吃的,別人打我的時候,為我出頭……”
他一個人開始絮絮叨叨。
小寒長出一口氣,說:“放開手吧,你都多大了,現在你想殺誰就殺誰,不用別人出頭了。”說著就掰他的手。
“別動,你再動,我不知道後果……”他仍然是低沉沙啞的聲音。她的手也被他箍住了。
小寒隻好不動。男人在野蠻的時候是不能激的。
嬴政低下頭親了親她的脖子,陶醉地歎息一聲。
“小寒,你別不理我,你不願意,我不勉強你。我隻要你陪我……說說話就行。我想你想得都睡不好。”
小寒不禁低下頭去,身子有些無力。一個男人在耳邊喃喃低語,他的呼吸噴在皮膚上,確實讓她有點心神不定。
可他是這麼一個人,她心裏不讚賞、不喜歡的人!
這一點,她十分清楚,她此刻的想法和扶蘇無關。
愛不愛,和忠貞這種理性的東西無關,那是理性在決定身體的歸屬。如果忠貞是感性的,那它就是對一個男人生理上的依賴,使她不能接受另一個男人。
總之,此刻的她,並不想屈服。
嬴政又小心地親她的脖子,好像催眠一般。“小寒,小寒”,他呼喚著她便覺得快樂。
這聲音就像來自靈魂的深處,帶著引誘的味道。
“我想讓你愛我!”
他下意識地用大拇指的指肚兒蹭她的前胸,箍著她的力量更緊了,仿佛要把她壓到他的身體裏去。
“放開吧,你夠了!”小寒的聲音驟然變冷。他得寸進尺了。
嬴政略略一鬆。她的聲音讓他也醒了,他“哦”了一下。
“讓我再抱一會兒,……就是抱著說說話。”他的聲音帶著乞求。
“不可以!”她身子沒動,但她的聲音更冷。
嬴政失望地放開手,他覺得自己又被欺負了。
“你個狠心的女人!”
隔一會兒,他不甘心,又來一句:“你比她狠!”
小寒緩緩轉過身來,看著他眼裏的怨恨,忽然覺得此刻的他倔強而可憐。他今天沒帶頭冠,四十多歲的人,眼袋鬆弛,下眼瞼是暗黑色的。他不再高高在上,不再等人下跪,而隻是個求抱抱的老男孩兒。
她歎了口氣,說:“忘掉吧,你都這麼強大了!”
“忘不掉,怎麼都忘不掉!一想起她,嬴政就不是強大的,直到她死,我都覺得她在欺負人!”
小寒說:“她也不容易的,你想想她的處境,若你是她,你會做得比她好嗎?”
嬴政警覺地直起腰,眼神瞬間變得淩厲。
“怎麼,扶蘇跟你說了?”
小寒也是一愣,她失言了,家醜怎麼能從扶蘇嘴裏出來呢?這絕不能承認。但也不能說這是司馬遷在書上說的。
“皇上,小寒不知道她是誰,但肯定是跟皇上極親密的人。傷害我們最多的往往就是我們身邊的人,因為你對她寄予了期望。你的期望達不到,你就覺得她傷害你了。小寒不過是按照一般常理推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