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要求給她一副弓箭,被拒絕了。
沒辦法,她隻要求給她一張弓,結果還是被拒絕了。誰都拿不準,東西到了她的手裏,是玩具還是凶器,種種跡象表明,這是個讓人拿不準的女人,所以誰都沒有膽子把東西給她。
最後,她又退了一步,她要求把弓上的筋拆下來,給她做一個打鳥的彈弓。
這個要求被批準了,而且,人家很周到地把它做得非常精巧,小寒拿到手裏一看,這東西給修心玩玩還差不多。
小寒氣憤地把它扔在地上,她不過是想練練臂力,他們卻像防賊一樣防著她!
養馬的,她是“賊”嗎?她是“神”!是無所不能的“神”!離了小雞子兒,還不做槽子糕了?
繩子是現成的,銀杏樹是現成的,小寒一搭眼就找到了解決的辦法。這一畝大的地方如果都不能讓她盡情玩耍那真是浪費資源了。
她把繩子的一頭係上拳頭大的石頭,瞅準了一棵二十幾米高的銀杏樹就拋出去,樹高,但樹杈並沒有那麼高,也就十幾米。在助跑了兩回之後,繩子的一頭終於搭在了樹幹上。
看守她的軍士看著她一點一點放繩子,麵麵相覷,搞不清她是不是要上吊。一個人上吊還情緒高漲,他們也真是開了眼了。
“要報告嗎?”
“等等看吧,我一箭就能射斷那根繩子。”
“吹牛吧你!”
“難道你覺得這有難度的?要不射給你看看?”
“去,別惹麻煩,那神女很咯牙呢!”
……
在他們的密切關注中,繩子放好了,她把石頭拿掉,把繩子的一頭從圈套中穿過去,再好好地打了個稱人結,一個環套便做好了。扯動繩子,環套上升,直到它牢牢地綁在樹杈上。站在樹下目測,那橫著出來的樹杈直徑有尺許粗細,完全可以承受她的重量。
她望望那些瞠目結舌的軍士,挑釁地衝他們笑笑,一伸手,扯住繩子,同時把腳踏在樹幹上,嗯,真帶勁,練臂力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了。
你們瞧好了,姐要成為飛簷走壁的神!
用同樣的方法,第二條繩子固定好了,她把耷拉在地上的一頭結結實實地捆在自己的腰上。高空作業,沒有保險繩怎麼行?
這時候,她非常想念老陳和女兒。就是因為有一位軍迷,他們家的遊戲方式都與眾不同,打繩子,捆人,一般人不玩的,他們家都玩。
多麼奇葩的一家人啊!
可是多快樂的一家人啊!
女兒興奮得不能自抑的聲音隔壁都能聽得到,鍵盤問,你們在幹嘛?女兒說,我們在捆爸爸,怕他逃跑,我打的是押解繩……
既然回不去了,就要好好地活下來,加油吧,寒洲同學!
……
練了幾天,小寒上樹了。和她一同上樹的,是係著秋千的繩子頭。
秋千是她無聊時的產物,一排竹管用繩子串起來,坐上去,隻是稍稍有點硌屁股。
但她隻是試了試,就讓它孤零零地吊在那裏了。她沒有消遣的心。親人在這裏,一切都將不同。這一畝大的院子,應該每天都是歡聲。
她更願意坐在樹杈上,看遠處的風景。如果有望遠鏡,她可以看到鹹陽宮的外麵,但現在,她隻能看到圍牆的外麵。一排排的房舍,黑色的屋頂,如墨線一般勾勒縱橫。屈曲的回廊,如經脈,連著這裏,又伸向那裏。不知名目的樹叢和補丁一樣的草地,東一塊西一塊的,讓偌大的宮室區於恢宏嚴肅中多了些生動,不時有成群的飛鳥“蹭”地躥上天空,那肯定是有人驚擾了他們的白日夢。還有永遠弓著身子低頭走路的太監和宮女,拿著東西,不拿東西的,都是一個姿勢,如果在天空看,他們肯定如螞蟻一般行色匆匆,但忙來忙去,最後都不知所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