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爺子一怔,閨女急成這樣,這是出了大事了呀!“信南、信北,快去找你姑父,他不在庫裏點羊毛,就是到作坊送料去了。”
兩個半大小子撒丫子就跑到馬圈,一溜煙兒就出去了。
等木木回了家,西施已經不哭了。木木強作鎮定地一五一十聽完,頭皮都炸了,這真是出大事了,大公子讓他常回去照看著,這才幾天,就出事了,媽呀,咋交待呀?
“我回大宅報告去,小寒姐沒有名分,可也是大公子的人,她們得想辦法找人!”光他自己怎麼找啊,這麼大個鹹陽,小寒姐那可是滿世界溜達的人啊!
紅葉正在院裏織毛衣,這活兒挺好,一會兒織出一大截子,比繡花有盼頭。她瞅瞅屋簷下乘涼的芍藥,她那顆肚子算是保住了,可能也就這幾天就生了吧!人家是又有盼頭了,這下要是生個兒子,那可不就是油潑火旺的勢頭了?
木木急急地牽著馬進來,把韁繩一甩,就趕緊叫人:“兩位夫人歇著呢?木木有事要報告給當家的寬人夫人。”
芍藥一聽就皺眉,當家的寬人夫人,這話怎麼聽著這麼不舒服呢?
“你有什麼事就跟我說吧,小事呢我就做了主了,大事我會替你轉達,寬人姐姐她身子不舒服,也不見得有精神聽你囉囉。”
木木一咬牙,大聲說:“木木有話要報告給幾位夫人,小寒姑娘今天早上找不到了,需要派人手去找,如果夫人們覺得合適,木木這就去報官,讓衙門派人一起找。”
芍藥一挑眉,哦?是這事兒啊!
“木木,大公子剛走,小寒姑娘就自己找地方住了?”
紅葉噗嗤就笑了,這話問得比較有水平啊!
木木急了,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說話呢!
“芍藥夫人,小寒姑娘雖沒有名分,但她是大公子的人,大家都是知道的,大公子不在家,照料不好她,也說不過去吧?”
芍藥一聽,不怒卻笑了,木木你個猴崽子倒是長大了,敢跟主子這麼說話了!
“好了,木木,你對大公子忠心耿耿,這個大夥兒都知道,你先下去喝口水,要不,就回去等信兒吧。”
木木沒動地方,這個時候,讓他回哪裏等信兒,耽誤一刻,說不定小寒姑娘的命就沒了。
“怎麼?要在這裏逼著主子聽你使喚,是不是?”芍藥放下臉,把她的眉毛立起來,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威風了,再不抖抖,下人們都快忘了她的存在了。
木木囁嚅了幾下,退了幾步,退到大門外頭去。反正他要等著府裏派人,那麼多護院、仆役,拉出幾十號人來,是難事嗎?
屋子裏的悅容陪著躺在床上的寬人,她們在屋裏把屋外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那木木真的急了,要不他不會這麼說話。
可是寬人隻是閉著眼睛,一言不發。悅容就拿不定主意這事兒是不是該由她開口。
門“吱吜”一聲開了,是芍藥,寬人睜開眼,說:“你那麼大個肚子,就別亂躥了,可別再出了什麼事兒!”
“姐姐今天不舒服,芍藥惦記呢,不看看不踏實。”說著,就輕手輕腳地走過來。
寬人微微一笑,說:“難為你那麼大個肚子,手腳倒是靈活。”
芍藥笑笑,接話說:“估計得生個小毛猴子呢,生出來就讓修文他們帶著滿院子跑著玩。”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就是沒人提起木木說的事,連悅容的存在都要忘記了。
悅容有些著急,雖然小寒比她們得寵,但那是一條人命啊,這個時候可不是爭風吃醋的時候。
“寬人姐姐,悅容坐得有些腰疼了,想回屋去躺躺。”
寬人笑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芍藥說:“坐久了就站上一會,站久了再坐上一會,自己調整著就不會那麼難受了。你一個人回屋去也悶得慌,倒不如和姐妹們說會兒話。”
悅容隻好笑笑,站起來,沿著牆壁走走,但心裏卻慌慌的。她很想編個理由出去,給木木送個信兒,說這府裏你是指望不上了,還是自己想辦法去吧,可是想想寬人那意味不明的笑容,她就膽怯了。
木木從中午等到下午,門房的老武給他端了兩次水,喝是喝了,嘴角還是起泡了。他很想衝進去鬧一回,想想自己的身份還是算了。他也想一走了之,到鹹陽縣衙報案去,可是想到公子府走失了人口,公子府自己卻不派人尋找,那不是把大公子的臉丟盡了嗎?
罷了,不等了,我們胡家自己找!
他站起來,就打算打馬回去。正在這時,看見來車了,頓時眼睛一亮。
這是救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