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說什麼?”恕己打了一個激靈,怨人輕易不挑頭,但今天這話怎麼聽著大有深意呢?
怨人擺擺手,小聲地說:“有事兒回去說,不在大街上嚷嚷。”
“哎,咱回去說!”恕己緊張地點點頭。
小寒騎著馬回家,到岔路口的時候,看到冒頓坐在馬上衝她笑。這家夥還是亂紮紮披散著頭發,上衣沒紮緊,胸口的肉都露出來了。褲子可能原先是赭色的,現在有點發烏。不知道有沒有人告訴他,在大秦朝,赭色是刑徒專用的顏色,一般正常人是不會選這個顏色的。
小寒不禁感歎,好端端一個小夥子,偏偏喜歡流浪者的造型,上帝也是無奈了。
“姑娘,這麼巧?”
小寒點點頭,說:“是很巧。”說完了,小寒又衝跟著的齙牙李和大個蘇打了個招呼。
兩人也殷勤還禮。
小寒問:“搬到農莊住,還好吧?那裏房子都還是不錯的,就是買東西不方便點。”
冒頓點點頭,說:“打酒不方便,其他有沒有都行。”
小寒沒接他的話,轉頭對齙牙李和大個蘇說:“跟著過去,兩位回家就不方便了。”
齙牙李笑笑,說:“姑娘心細,說的是呢!我們哥兒倆能錯開,家裏也沒啥放不下的。”
冒頓接話:“咋沒啥放不下的,媳婦就放不下。我又不會跑了,你們想回家就回家唄!”
齙牙李也不接話,跟這匈奴人沒法好好地交流。
冒頓也不覺得尷尬,他呲著一口白牙說:“姑娘,你是我的朋友,很久沒見你了,有些想念呢!”
小寒一豎眉毛,這個家夥忘了擀麵杖了?
冒頓一臉認真地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麼說,可是,你說,滿鹹陽就我們兩個外鄉人,你不當我是朋友,也不能攔著我把你當朋友吧?”
小寒也急了,“是外鄉人就能當朋友嗎?姑娘我不喜歡你那做派!你受了點委屈怎麼了,你不還好好活著呢?比起死去的戰士你就知足吧!何況,這是鹹陽,你撒嬌給誰看呢?”
大個蘇衝齙牙李嘿嘿一樂,這真的說到點子上了,撒嬌給誰看呢!
冒頓伸出手指點了點,仿佛小寒愚頑不化了,“看看你,牙尖嘴利的,一點都不可愛!怎麼說咱也是朋友,我聽你們華夏人說過一句話:敵人的敵人是朋友,難道我們不是這種情況嗎?”
小寒嘿嘿一樂,她現在篤定那魚肚子的事兒是他幹的,活兒幹得漂亮,話可說得不漂亮。
“你錯了。在我看來,朋友的朋友不見得是朋友,敵人的敵人也不見得是朋友,一碼歸一碼,可別搞亂了。”說完,衝齙牙李和大個蘇打個招呼,催馬走了。
趙高遠遠地看著這一幕,歎息一聲,冒頓把別人的腿踢斷了,活得正滋潤呢,小公子的腿又腫了,一次兩次,看來是坐下病根兒了。照這樣下去,他怎麼辦?半生心血真的要付之東流了?
這壞事兒到底是誰幹的呢?那胡人有這頭腦?
那女人倒是有這頭腦,可是事發那幾天,她被大公子關起來了,據說是因為和胡亥起了衝突。
難道是大公子幹的?他遷怒胡亥惦記他的女人?他這樣幹不覺得失了身份?難道他連皇家體麵也不顧了?
可是,要是他幹的,他那跟班為什麼是看熱鬧的姿態呢?
這壞人到底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