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笑得哈哈的,幾乎可以用手舞足蹈來形容他的狀態。
小寒越聽越覺得挫敗,幾句好聽話就把皇上哄高興了,這完全是白癡父子啊!照這樣下去,胡亥怎麼走出始皇帝的視野呢?
胡亥似有誠意地說:“姐姐,這次真得謝謝你啊,你那個‘自然神’、‘人間神’的詞兒給了我無限靈感,我一想到父皇對神仙的態度,就覺得心中豁然開朗,果然父皇他是吃這一套的。”
“而且,姐姐,我真是覺得我有語言天賦,你沒見當時那個場麵,我都快嚇得尿褲子了,可是,就憑著我這三寸不爛之舌,硬是讓局麵發生了反轉。趙大人他也吃驚得不行,你沒見他那個樣兒,嗬嗬,跟噎了個蛋黃似的,哼,就這樣的還敢跟人說他是我老師?天底下有這麼不了解學生的老師嗎?要是有,也是個不上心不稱職的老師!”
“姐姐,還是你了解我,你是最早肯定我語言天賦的人,你是發現了一個天才的另一個天才!滿鹹陽,我最服你了。要不是你跟大哥好,我就把你娶回家去供著!”
小寒“騰”地站起來,這人說著說著就開始不正經了,怎麼就躥到‘娶回家’的路子上去了呢?她還以為要認她做老師呢!
胡亥訕訕地笑笑,趕緊轉圜:“姐姐,你看我,一不小心說禿嚕了。”
他確實喜歡和小寒呆在一起,這女人比較有意思,美色倒在其次。但現在這麼說容易給自己惹麻煩,大哥他肯定是惹不起的。那是除了父皇,他最怕的人了。
小寒也不管他怎麼轉圜,正色說道:“你走吧,說得高攀一點,咱是叔嫂關係,常來常往的不合適。別給自己惹麻煩了!”
“姐姐,你別生氣啊,我今天來是向你表示謝意的,我真的感謝你給我的靈感。再說了,我對你隻是心裏惦記一下,也沒幹什麼嘛!”胡亥努力挽回局麵。
這話小寒更不能聽了,聽了會更生自己的氣,她的說法鬼使神差地成了資敵的彈藥,她的心都快瘋了。她繃著臉四下尋找,拿起這個放下那個,又彎腰往桌下瞅了瞅,她想找個稱手的家什,把這個東西趕出去。
胡亥跳起來,呀,這女人可是要來真的!
他一邊退一邊喊:“姐呀,你別胡來啊,弄出事來,大哥也不好收拾的!我是你小叔子,你還能真這麼下手啊!”
小寒隻找到一把尺子,對了,剪子在櫃子裏。她打開櫃子就找剪子。
胡亥已經跑出去了,邊跑邊喊:“姐呀,兄弟跟你鬧著玩的,你別當真了。下次兄弟再來看你啊!”說完,一頭鑽進車子,催促“快走,快走,潑婦追出來了!”
小寒找到剪子,站到門口,胡亥的頭閃了一下就鑽進去了,馬車噠噠噠地走遠了。
三春嚇得不敢吱聲兒。小寒姐今兒是怎麼了?以往那胡亥來,也說些沒分寸的話,她也能軟軟地頂回去,怎麼今天就至於要動手了?
看她剛才那樣子,是真的想狠狠揍他一頓的。那可是皇子呀,小寒姐這麼玲瓏的人,怎麼這下子就糊塗了?
小寒把剪刀扔在桌子上,她在生自己的氣。多麼爛的一個人,在人家父親眼裏都是個寶,她努力讓他更爛,可是,那真的管用嗎?
明顯的,她對那渾蛋父子的估計是錯誤的,捉弄來捉弄去,一點效果都沒用,反而成全人家了。
寒洲同學,你太高估自己了!
她站起身來,想出去走走。她要找找新的思路,人不能對自己的頹勢無所作為。抬眼看到三春擔憂地抓著件毛衣,毛衣的一頭脫線了也不自知。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把三春嚇壞了。
“三春,別怕,以後這種事兒不會再發生了。我會改!”
三春呆呆地嗯了兩聲,還是沒理脫線的那一頭。
小寒走過去,把毛衣從她手裏拿下來,拉著她坐在椅子上,鄭重地說:“真的不會再發生了,以後,要是他還來,我不理他,要不就好好打發了。說得難聽,我就出去。肯定不會跟他動手的。你放心吧!我也知道他是惹不起的!”
三春呆呆地點點頭,機械地“嗯嗯”著。
“要是以後我有按捺不住的時候,你就提醒我一下,我會改的。”
三春還是“嗯”了兩下。她心底裏對小寒姐的話是懷疑的。衝動這種事情哪是別人提醒就管用的。
最終扶蘇還是知道了這件事。
不是小寒說的,小寒不會說,她不想給他添堵。
是木木告訴他的,而木木是從西施那裏聽來的,西施又是從三春的擔憂中聽出來的。
扶蘇心裏這個氣啊,你母親的胡亥,毛還沒長齊就惦記起嫂子來了,我看你那條腿也想斷了!
他心裏也生小寒的氣,對那賴皮一樣的人,你招他幹嘛?說兩句把他打發了就完了,還陪他聊天,這不是給人家機會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