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扭臉盯著小寒,他很懷疑這個女人是故意拿他開心的。
小寒還是那樣無辜地看著他,一副同情的表情,說:“當老師的,真不容易啊!您比他爹媽還盡心,小寒服了!”
“小寒服了”,趙高被這句話軟軟地打倒了,他再次想起了胡亥不敬的眼神。他閉上眼眯了幾秒鍾,說:“涮羊肉鍋裏是不是還可以放些別的?”
小寒一怔,心裏給他點了一千個讚,這是什麼級別的人才有這樣堅韌發達的神經!
她認認真真地說:“當然,食材別一起放,要是一起放會拿不準火候,煮得老了就不好吃了。吃的時候配點菘菜、豆芽之類的蔬菜,光吃肉容易上火。煮鍋底的時候,可以放紅棗和枸杞,算是冬天溫補的湯。也有用魚湯、雞湯、骨頭涮的,小寒不喜歡,覺得味道太混雜了。哦,不過,有烏雞的話放一隻,等涮完了肉,再喝那個湯,味道也是不錯的。另外,蘸著吃的小料,可以在溫水化好的麻醬裏麵稍微兌一點酢和飴糖,用來提鮮去腥。”
“烏雞?”
“嗯,又叫烏骨雞。在鹹陽倒是沒見賣的,不過可能有人家飼養吧!”
“哦。姑娘說了一大堆,也不知道能記住多少!”
“根據自己口味來吧,沒什麼定規。說起來它是懶人粗糙的吃法,就是三五個朋友在一起吃著熱鬧。”
趙高點點頭,說:“好吧,趙某就試一試這新吃法!那麼,要趙某送姑娘一程嗎?”
小寒心花怒放,這尊神終於要走了。她禮貌地推辭了一下,目送趙高騎馬而去。
等趙高真的走遠了,小寒長籲一口氣,和他在一起真折壽啊!
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呆了幾秒,想了想,這不是回家的方向。這趙高真討厭,每次都把她弄得緊張兮兮。不過,也鄙視自己,她一個幾千歲的人怕他幹嘛?
當緊的事情還是那火鍋。她折回去,又進了那鋪子。
小徒弟一看她又來了,一臉苦笑,對這女人帶來的麻煩他真是無言以對了。
小寒一擺手,說:“你別怕,我不是來找事的。趙大人那個火鍋,你們照樣做,咱得罪不起他。我那個,嗬嗬,能擠出時間就做個簡單的,我不要花紋了。實在擠不出時間,今年冬天我不吃了,我們全家都不吃了,把訂金退給我。”
小徒弟一愣,這是多麼體諒別人的一位姐姐,娘啊,太溫暖了!
他衝裏麵喊了聲師兄,這次,他可不敢貿然開口了。
師兄出來了解了情況,也很意外,不過,他說:“訂金就別退了,做得簡單點可以,您要是不在我這兒做,估計連續幾年您都用不上火鍋了。”
小寒很吃驚,問:“為什麼?”
那師兄說:“所有的能接您這活兒的鋪子都沒時間。所以,嗬嗬,您走好吧!”說完,師兄很有派頭地轉身進裏麵去了。
小寒一路琢磨,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呢,搞得全行業沒有時間。回到家,扶蘇也回來了,她就把今天的遭遇講給扶蘇聽。
扶蘇了然地“哦”了一下,說:“他們確實沒時間,你還真幸運,搶到了一個機會。”
“為什麼?”
“這是秘密。不過,本公子可以講給我親愛的小寒聽。”說著,把她抱在腿上。
“什麼?”小寒一聽秘密就跟打了雞血一樣,她真的深入到敵人內部了。
“他們在打造銅車馬,帝陵用的。很多輛!”
小寒無聲地“啊”了一下,銅車馬?她看過的銅車馬?這怎能不讓人激動呢?
扶蘇疑惑地看著小寒的表情,這到底是什麼意味呢?
小寒趕緊安撫他,順心話張嘴就來:“那是不是你的工作要加重了,我很擔心你的身體呢!還有,那得耗用多少銅啊?有那麼多銅嗎?”
扶蘇拍拍她,他現在已經習慣了小寒的思維。她總是異於常人呢!
不過他又想起一事,他捧起小寒的臉說:“小寒,那趙高看了你的圖也訂了一個?而且是連花紋都不將就的?”
小寒點點頭,說:“他真是有些強人所難了。有權有勢嘛,不可理喻!”
扶蘇沒理她酸溜溜的話,他說:“今天,我差點讓他耍了。他蔫不出溜地拿了一副象棋給父皇,結果,父皇責備我,說有好玩兒的沒先想著父親,倒讓外人搶了先,弄得我很被動。我想,今天他對那銅火鍋那麼上心,肯定不是自己享用的,他又想著哄父皇高興。如果父皇知道了我有的用而沒先想著他,肯定又得說我一頓。”
小寒聽了哈哈大笑,大公子終於被現實教訓了。她狡黠地說:“既然他那麼想搶先,要不要捉弄一下他,讓他拍馬屁拍在馬蹄子上——找踹!”
扶蘇凝神想了一下,搖搖頭說:“不行,那是我父親,你捉弄他,肯定連帶著捉弄父親,餿主意!餿主意!”
小寒拍拍他的臉,說:“好兒子!好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