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人眼睛忽地睜大,“謀害?”這太可怕了。
扶蘇嚴肅地說:“是真的,小寒救了修心,她的臉、脖子和耳朵都劃傷了。她倆在下麵爬山的時候,紅葉從上麵滾下來一塊大石頭。”
寬人還是不敢相信:“公子,不是意外嗎?您親眼見了嗎?是小寒跟您說的嗎?”
扶蘇搖頭,篤定地說:“寬人,事情發生了,小寒勸我不要懲罰她。因為怕修心太小,知道有人害她會害怕。我也不能把她怎麼樣,她娘家那裏,安穩一些比較好。這事兒,處理不好,可能比較麻煩。所以,你需要做些事情。”
寬人又是驚愕,又是茫然,不知她能做什麼事情。
“把她身邊那個丫鬟小菊配個人家吧,換個人在她身邊使喚著,也是盯著她。這樣的人,留在大家身邊,說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我們還是小心些好。”
寬人點點頭,不管想得明白,想不明白,大公子吩咐的事情還是得做的。
“這件事不必跟其他人說起,畢竟是家醜,太丟人了。修心自己也以為是個意外。孩子嚇壞了,這幾天我們大家就是哄她高興,讓她忘了那件事。你不用跟芍藥說,她懷著孩子呢。”
寬人點頭,認真地說:“我知道了。”
扶蘇上前一步,拉著寬人的手,說:“寬人,這個家,讓你操心了!”
寬人搖搖頭,眼圈卻紅了。扶蘇好久沒有跟她這麼說話。
扶蘇拍拍她的手,又捏捏她的手腕,輕輕說:“今天我不走了,和你,和修文在一起。”
寬人用力點點頭,一滴淚卻掉在兩個人相握的手上。她趕忙抽出手,自己擦掉,不好意思地轉移話題:“公子要去訓斥她一番嗎?”
扶蘇伸出大拇指,把寬人眼角的淚擦幹淨,歎了口氣說:“不了,我不想見到她,也不想聽她胡亂辯白。以往拈酸吃醋倒也罷了,大家庭,就是這樣。現在,這種事都能做出來,若依了我的本意……,咳!為了修心,為了整個家,也因為目前這個局麵,我,忍了!”
寬人靜默無語,隻覺外人眼裏烈火烹油的日子,沉重而蒼涼。
吃飯的時候,寬人有意瞄了一眼小寒,果然耳朵、頸項、和腮部都是刮擦的痕跡。因為是前幾天的事了,那痕跡結了痂,變黑,顯得更加可怖。
她拍了拍胸口,想都不敢想當時的情景。
不過,這女人臨危而不亂,倒也難得!
經此一事,扶蘇的心就更要偏重於她那裏了!
芍藥也從女兒口中知道了那場意外,她脫光了孩子的衣服,仔細查看,發現除了小手上有點爆皮,哪兒哪兒都好好的。女兒一個勁地說小寒阿姨保護她,對她多好多好,她應承女兒要感謝小寒阿姨,心裏卻有些怪她。
既然答應照顧孩子就不該讓孩子身處險境,如今是僥幸沒事兒,要是出了事兒,你即便拚了命去救她,難道就值得感謝嗎?
吃飯的時候,紅葉仍沒出來。扶蘇不開口讓人叫她,就沒人叫她,連個提起這話茬兒的人都沒有。
在門口侍候著的惜福偷眼掃了一下座中諸人,就知道這個家有事了。至於什麼事,他不知道,但肯定和如夫人紅葉有關。他在心裏慨歎:人啊,就得惜福惜壽,寧可少吃一口,不可行錯半步。
吃過飯,扶蘇讓人送小寒回那邊去。他把她送到門口,輕觸了下她的傷疤,認真地說:“回去不許沾水,多髒也忍著,記住,再髒我也不嫌的。”
小寒點點頭,知道他要住下了。
身處這個時代,她也隻好接受命運。
“奶奶的,回來就讓你泡花椒水,好好殺殺你的小蟲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