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真疼,這家夥屬狗的。
她把扶蘇的頭抱在懷裏,放在他最喜歡呆的地方,一下一下撫摸他的頭發,扶蘇滿意地哼哼了幾下。
在她麵前,他就像個孩子。
………
收拾好行裝,就上路了。
來時的八輛大車現在裝滿了東西,花椒、皮子、羊毛還有一些骨粉。這趟公差出的,真是公私兼顧了。
友直友諒一家人送到亭外,這才揮手道別。
臨別時,小寒對大嗇夫一家說:“這膚施真是好地方,說不定,我和大公子還要回來住呢!“
大嗇夫一家當然表示真誠的歡迎。
看在扶蘇眼裏,小寒說的絕不是客氣話。她不希望有多大的宅院,多麼豪華的裝飾,隻要有一間他和她的房子,有一眼好使的灶,有一項讓她甘心受累的事情,她就覺得很好了。
名分她不看重,錢財她也不看重,盡管軍士們戲稱她財神奶奶,可她就是沒把珠玉放在眼裏,隻戴一顆做衣服剩下的扣子。
他的小寒就是這樣讓人疼愛,她不願意隨他回大宅就不回吧,他能給她的,就是一個“願意”了。
………
行至螞蝗驛,這麼巧,遇上了從鹹陽回來的蒙恬。
這個假休得很舒坦,蒙恬看上去胖了一點,也輕鬆了一些,不像小寒剛見時那樣,整個人看上去是緊的,有壓力感的。
三個人湊在一起吃飯。扶蘇給蒙恬講“骨灰盒裝糖”和“椒鹽換羊”的故事。蒙恬聽得哈哈大笑,笑得淚都要出來了。
他拍拍桌子,搖搖頭,用手指頭虛點著他們兩個,還是那句“賊公賊婆!”
他說:“我也聽說過椒飯是敬神的,沒想到你們什麼都敢吃。”
扶蘇說:“小寒說,神享用不了那麼多東西,人就要幫著消化消化。”
蒙恬又是搖頭又是笑,他對小寒說:“小寒姑娘,我想到了明年,山上的花椒就成寶貝了,再也不可能讓你們去換羊。”
小寒隻是笑,沒說話,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蒙恬就知道了。他今天和往日真是不同,肯定得了重重的封賞,蒙家的風頭恐怕沒有人蓋得過了。
過了會,他們又談到了煤礦和煉鐵。
扶蘇玩笑著說:“大將軍,我們家小寒嫌我的劍不夠長,對軍士們用的刀還有意見呢。你過段時間盯著鐵匠鋪子,給我弄把好刀好劍。
“哦?”蒙恬看了眼小寒,這姑娘有意思,刀劍怎麼了。
小寒不好意思地低頭笑笑,又抬頭細聲細氣地說:“隻是玩笑,不必當真的。”
扶蘇一看她就是在裝,這丫頭在別人麵前裝得像隻小鳥,這是心裏裝著他呢。沒人的時候要多瘋有多瘋,啊,她瘋的時候和裝的時候,他都好喜歡。
蒙恬也看出她在裝,想起她諷刺匈奴人的時候那麼囂張。在他們麵前他覺得自己真是老了,人家把“裝”當作情人之間的遊戲,而他連裝都懶得裝。他微笑著認真地說:“我倒想好好聽聽這個玩笑呢。”
小寒看看扶蘇,又細聲細氣地說:“我隻是覺得那刀劍的長度不對,可以再長些。特別是騎士所用的刀,近身搏擊時還可以,稍遠些距離就夠不著了。再就是,騎士對付對方步兵的時候,短一寸就得彎腰,用身體的長度來彌補武器的不足,一來一去,很耗費體力,功效不顯。”
蒙恬一邊聽一邊看扶蘇,這是什麼狗屎運,找到這麼能動腦筋的姑娘。
“姑娘接著說。”
扶蘇也鼓勵地看著她。小寒想了想問扶蘇:“公子還記得青龍偃月刀那個故事嗎?”
扶蘇點頭,這是關羽的兵器。
蒙恬就不明白了,什麼刀還有個威風的名號!
小寒用指尖蘸了水,把油燈移近了,在桌子上畫了一把帶長把兒的大刀。
“這就是故事中所說的刀。刀柄要長,遠距離殺傷力強,對於馬下出現的步兵,也可以輕鬆掃除障礙。刀背要厚,除了砍還可以砸,輕了就沒這個功效了。”
扶蘇點頭,說:“故事中的刀是挺好,問題是那麼重,有多少士兵能掄得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