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洲苦笑著搖搖頭,敢情打了一棍子打出交情來了?
“公子啊,我可是專門做生意的啊!我可不是專門陪聊的呀!”
“哼,你就跟他好,不跟我好,我心裏好痛苦啊——啊——啊——啊!”
寒洲無奈地捂住耳朵,怎麼辦呢,遇上這麼一個神經病!
胡亥“啊”完了,容色一肅,特正經地靠過來,低聲說:“姐姐,你跟他沒有前途,父皇最寵愛的那個是我。他媽老了,我媽最討我爹歡喜。我爹煩了喜歡找我說話,不喜歡找他,嫌他太能幹了。”
寒洲了然地點點頭:“公子您要選點什麼東西嗎?”
胡亥氣得瞪她一眼,冷冷地扭過頭去,手指頭卻指著寒洲的方向,不記打地晃了幾晃。
寒洲覺得這造型特別像宮琦峻動畫片裏的某個人物,長得嫩嫩的,神情酷酷的,紅嘴唇妖冶地綻放。
他說扶蘇不如他有前途,但扶蘇死的時候是三十幾歲,他死的時候是二十三四歲,嗬嗬,誰比誰又強到哪兒去呢?
……
出發的前一天,寒洲告訴扶蘇,她不會出現在隨行的車馬之中,她會等在城外的柳亭。
“為什麼?”扶蘇問。
“因為你的家人會來送你,而我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扶蘇讓這個回答弄得有些氣悶,但也沒辦法讓小寒聽自己的。
他不太明白小寒為什麼這麼在乎他的婚姻。她不想嫁給他,原因之一是他有了其他的女人。她又不想跟其他女人爭寵,覺得費時費力,還折辱了自己的身份。可是她還是喜歡跟自己在一起,喜歡這段偷來的時光。
偷來的時光,小寒就是這麼說的。
寒洲確實不想和他的家人見麵。一想到好幾個女人與他依依惜別,她就不知道自己的腳應該站到哪裏。這個時代不存在“小三”這一說,她也不想擁有這種不明不白的身份。可是,她目前的狀態真的和“小三”有點像。她不想嫁給他,一是不想界入他複雜的婚姻生活,二是考慮性命與前途。
如果,過幾年能平安躲過那一劫,而她還是愛他,那就說不定能咬咬牙嫁給他。
現在,隻是自欺,把他從他的全家福照片當中摳下來,貼在胸口,告訴自己,這是我一個人的。
柳亭在城北五裏的地方,因為周圍都是柳樹,故得名柳亭。
寒洲把馬係在柱子上,自己站在官道旁邊瞭望。時不時有來往的人和車,就是沒有成批的車隊或馬隊,那都應該不是他們。
大公子出行,怎麼也得有個幾十輛車吧?
旁邊有一個男子也在伸長脖子觀望,望了一會兒,沒有,就又回亭子裏歇著。亭子裏還有兩個孩子,大約八、九歲左右,兩人頭挨著頭,在玩捉到的甲蟲。
“爹,他們來了沒?”有一個紮藍頭巾的問。
“還沒有來,估計是送行的人多,給絆住了。”那男子笑嗬嗬地回答。
“大公子身份就是不一樣,爹要出行,就不會有那麼多人送。”藍頭巾嘟囔著說。
“爹有你們兩個送,爹就很滿足了。”那男子說。
“不,還得有娘!”另一個灰頭巾的男孩子說。
“對,還得有娘!”那男子趕緊糾正錯誤。
這男子的談吐很讓人生出好感,他們提到大公子,估計是和扶蘇認識的,也是來這裏相送。原本是不想遇到熟人的,沒想到還是遇到了,雖然,是他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