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做買賣能不能做出交情(1 / 2)

扶蘇的事情做完,寒洲就要開創印染的新時代了。

她想找個做細木工的,走了兩條街,打聽到前麵的巷子有個姓夏的手藝不錯。

到了那人家,那姓夏的正在幹活。寒洲衝那人笑笑,蹲下來看他幹活。那人點了下頭,也沒說話,就是專注幹活。眉毛上和頭發上還飄著木屑,連眼睫毛上都有。

“師傅,你口鼻處得蒙塊布了,要不到老了,呼吸道會不好。”

那人“嗯?”了一聲,放下手裏的活兒笑笑,“你說得有道理,師傅也這麼說,就是拿起活兒來就忘記了。”

“就是個習慣問題。”

“嗯。姑娘是有事兒?”

“嗬,想找師傅幫個忙,做幾個類似圖章的東西。”

夏師傅愣了一下,這是什麼東西?怎麼不找專門篆刻的人呢?

寒洲笑笑,在地上畫了起來,邊畫邊講她的意圖。

她想做的是刻滿了畫紋的木滾子和木頭塊,木滾子和木頭塊上的圖案是陽刻的,也就是凸版的,為了好操作,這些東西上麵需要安裝手柄。圖案她畫出來了,都很簡單,實心的圓,空心的圓,小方塊,桃心和星星,還有一組組的波浪線,這些東西還可以大小不同組合在一起,看起來有些變化。

她一說,師傅就明白了。木頭塊也就是大號的印章,圖案非常簡單,他完全做得了。就是木滾子的軸最好是鐵的,這樣好用,也結實一些。寒洲說沒問題,她再去找鐵匠。

兩人商定了尺寸,再次確定了花紋及組合,這就算定了。

寒洲說,師傅如果能刻文字就更好了。夏師傅不屑地說,什麼文字,在我眼裏隻有圖,隻要給了圖,沒有刻不出來的東西。寒洲嗬嗬一笑,師傅說的也對。

她又在一塊木頭的截麵上寫了福、壽、喜、悅、財、吉祥等讓人喜歡的文字。

說完了這些,寒洲又告訴師傅,這些都不用上漆,上了漆就不好蘸顏料了。

付了定金,寒洲就告辭出來了,下一站是去鐵匠鋪。

鐵匠鋪還找上次做蠟刀的那家,那個老師傅領悟能力強,活兒做得細,交工也及時。有時候寒洲想,找他訂做點兵器不知道行不行,比如匕首之類。現在想想,老陳講槍械的時候她沒有認真聽,要不呢,說不定可以改造個發射彈珠的暗器出來。

師傅見又是她,站起來打了個招呼。這姑娘這次來不知道又要做什麼稀罕東西。

寒洲還是找了塊木炭,在牆壁上畫,畫完了把尺寸告訴師傅,特別說明要活扣的,因為要裝卸不同的木滾子。

老師傅一聽就明白,這姑娘真聰明啊,以前人們怎麼就想不到這麼個法子呢?

說完了這個,寒洲想起另一樣東西也很需要,那就是熨鬥。葛、麻、棉的麵料紮染以後很皺,掛起來不好看,熨過以後就會顯得挺刮。

怎麼弄呢?她想了一會兒,在牆上畫了另一個圖,基本是一塊一頭帶尖兒的大鐵砣,裏麵是空的,可以放木炭,加上一個蓋子,上麵再裝個把,可以提著。

師傅一看,明白了,不是用來取暖就是用來燙衣服。

他們兩個人頭頂著頭,在一起商量,卻不知有一個人站在旁邊觀察了許久。那人臉上是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如果是小孩子看見,反而會不知所措。

寒洲起身要走,正與這個人碰了個照麵。那笑容讓寒洲愣了一下,這人好像有點麵熟。

那人笑了一下,開口說:“姑娘,我們是不是見過?”

寒洲想了想,這個著便裝的不是中車府令趙高嗎?他今天沒帶刀,也沒有桑樹園聚會時的威風,倒讓人一下子想不想來。

既然人家先開口了,就不好裝作不認識。

“先生可是中車府令趙大人?”

“嗬嗬,很久沒見了,姑娘倒還記得。好記性。”

“先生謬讚了。以先生的威儀想不記住都難,倒是先生還記得一個小女子,這就不易了。”

“嗬嗬嗬嗬,姑娘真會說話。姑娘忙完了?”

“啊,差不多了,做些家用的東西,師傅手底下的活兒不錯,以後得常來呢。,”

“哦。”

“先生有事先忙著,小女子要告辭了,不耽誤先生功夫。”

“哦。”

趙高點了點頭,意味不明地笑笑。寒洲福了下身子轉身就拉馬走了。

他的笑寒洲看到了,知道這人今天打招呼肯定是不尋常。但是,也懶得琢磨了。肯定是胡亥挨打的事情讓他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了。能怎麼樣?當師父的不教訓,也隻有讓別人教訓了。

隻是以後得防著這師生二人使壞。

趙高望著那轉身而去的背影,鼻子裏“哼”了一聲。這聲“哼”帶著不滿的意味,旁邊幹活的老師傅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就裝作取東西,站起來翻騰起了工具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