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店裏,收拾一下東西,交待了幾句,買了些食物,寒洲就回家了。這幾天她哪兒也不去,她要幫助扶蘇取寵。本來是沒想到這件事的,但看公主和胡亥的態度,其它子女也是這樣緊張的,人家做,你不做,你就落後了。好好的潛力股,不能讓它變成垃圾股。
她打算畫一副萬裏長城,這在她來講是一副大畫兒,是個挑戰,而且這次她要挑戰多種顏色,總體布局上沒有太大把握。但作為一個穿越過來的奇怪生物,以前看過太多的萬裏長城圖,想一想,心裏也大概有譜。
萬城長城就是始皇帝的癢癢肉,她要幫扶蘇準確地撓到這塊肉。
她準備了兩丈長的一塊布,沒有時間做底稿,沒有時間細斟酌,在這個大批藝術家還沒有誕生的時代,上帝給了她一個機會,讓她不管風格和技法地胡作非為。她要把握這個機會。
用鴿子給扶飛送了個信兒,說“有要事,勿牽掛,四天以後見。”
然後把炕上所有的東西都挪下去,炕就是她目前最大的桌子了。
她沒有裝裱的時間,那需要一針一線,她隻能預留畫心的位置,在邊界處用炭條畫上虛線。待畫心部分完成以後,她打算再對畫心以外的部分做些裝飾。
先找好老龍頭的位置,這是畫麵的視覺中心,畫好這部分,心裏就會踏實些。至於其它事物,大小、遠近、虛實、冷暖再一步一步安排。
心裏大體安定以後,她一邊想畫麵細節一邊準備顏料。當然用來固色的明礬得先刷一遍。現在,植物顏料和礦物顏料她都有了,她需要根據畫麵的進度,一點一點地把顏料調配出來。她本想畫上漫山遍野的桃花,但她調不出粉色,知道調不出來,也就不去做無用的嚐試了,她可以用其它的暖色。
有次逛街的時候,在漆器店裏發現了鉛白,這讓她非常欣喜。這東西有毒,近代人們畫畫兒已經不用這東西了。但鉛白在繪畫的曆史上是相當重要的一種顏料,可以用它表現光,表現霧,表現人物的臉。如今她要用鉛白來點亮整個畫麵,遠遠看上去,白色的點將是白色的花,與朱砂參差點染,那就是山花爛漫的效果。
一天過去了,她頸椎疼,但長城主體輪廓出來了,她心裏非常歡喜。走到門外,透透氣,做了幾個“俯身拱腰”,又做了幾個“鶴首龍頭”,身子和軟了,肚子也餓了。買了塊熏肉,不能久放,得快快吃掉。吃好了才有力氣幹活。
這樣的光線是不適合再畫畫了,隻能做些明天的準備工作,烙了兩張餅,熬了一鍋粥,連明天早飯都有了。這時候,分外想念電磁爐。
院子裏的韭菜都長老了,顧不上吃,想想最近都在忙著“搞科研”,這要讓老陳知道,還不笑話死,連她這樣的人都“搞科研”了,人類還有未來嗎?
想起“搞科研”,她又到那個破了口的大缸處看了看,裏麵的東西還是那樣,水是水,爛柿子是爛柿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現“柿漆”這種神奇的東西。她用木棍攪了幾下,也隻能做如此努力了,其它交給上帝。
第二天,又是一天腰酸背痛,沒有畫案的日子是如此難過。實在不想做飯了,恬著臉跑到大廚房去,問馮媽要了點吃的。
還是得到李斯老爺子的小書房去報一聲到,老爺子看到她蓬頭垢麵的樣子嚇了一跳,問她是不是病了。她趕緊說不是,就是太忙,老爺子就痛心疾首地跟她說:“小寒啊,錢是賺不完的,錢再多還得有命花啊!”
第三天大清早,兩個孩子來找她。她才想起要陪他們去把利坯和圖畫的事情做完。天哪,他們要耽誤她半天的功夫。怎麼把這個茬兒給忘了?
不管怎麼說,答應人的事情要做完做好。孩子們想畫羊,那就畫羊,一會兒又想畫馬,那就畫馬,一會兒又要畫魚,那就畫魚,總之碗盤的外周都是小動物。這都是寒洲教他們的兒童簡筆畫。都畫完了,讓他們的小手沾了點濕泥,在盤子和碗的底部印上小手印,這工作就算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