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姑娘這麼說,我們是最富的嘍?”扶蘇想誘導她說得多一點,她今天已經吐了兩次舌頭,轉了兩次眼珠。
“嗯?也許吧,我猜的,這樣想一想也能滿足虛榮心,對不對?”
“嗯!”
扶辦重重地“嗯”了一聲。他覺得小寒一定有事瞞著她,但這事兒不能深問,她不喜歡人問得太多。也許她根本不是想不起來了,而是在逃避一場禍事。
是什麼事呢?跟她提到的養鴿子的同窗有關係嗎?
她不想嫁給他是因為還惦記著那個養鴿子的同窗嗎?
他決定試探著問問,要不這個問題老讓他不能安寧。
“小寒,你養鴿子是你那個同窗教的嗎?”
寒洲搖搖頭,看著遠方的白雲。“不是,我沒有跟他學,他老在我耳邊念叨鴿子鴿子,都快煩死我了。我當時還說他,你咋就這點愛好呢?”
“他現在好嗎?我們把他請來訓練鴿子肯定比我們這樣亂來的強。”
“他要是能來就好了,他訓鴿子參加比賽還得了獎。但他來不了了,他死了。是去年夏天的事。”
越說越傷感,物是人非,而對她這個穿越了的人來說,是物非人非,天人永隔了。
“哦。是挺可惜的。那麼年輕!”扶蘇因為小寒的傷感而傷感。
“他沒你好看,眼睛小,牙齒長得不整齊,愛逗我,也不好好念書,但說起他來,我還是覺得挺親的,那些往事就象昨天。”
她說著說著,眼睛裏竟噙滿了淚。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伸手去抹眼淚,卻越抹越多了。她幹脆也不抹了,手扶著額頭,讓自己蹲下來,扭頭看著遠方的河水。
河水嘩嘩地流。
扶蘇想,她是愛著那個死去的同窗的。非常愛,或者非常悔。她今天這種記憶斷章的狀況肯定跟那個人的死有關,他的死把她刺激得腦子不太正常了。
她愛別人是這樣的!扶蘇心裏有些酸酸的。
但他扶蘇總不能去嫉妒一個死人吧?
他每天都在她身邊,他全心全意對她好,總有一天,她會在心裏把那個同窗放下,而把自己裝進去。
他想,他等得起。
“我們走吧。”他上前扶了小寒一把。
她站起來,一邊不好意思地笑一邊道歉,“對不起,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了那麼多,而且不該當著你的麵這樣,沒有考慮你的感受。”
扶蘇摸摸她的頭發,說:“沒什麼,我們首先是心意相通的朋友,然後才是戀人,總不能在這舉目無親的鹹陽城,你連個傾述的對象都找不到。不過,我剛才嫉妒他了。”
“小樣兒,他都死了。”寒洲輕輕推了他一把。
“我要好好活著陪你。”扶蘇溫柔地說。
“嗯,好好活著陪我。”她主動拉住扶蘇的手,一隻手拉一隻,又重複了一句:“好好活著陪我。”
新店開張了,寒洲很高興,真想放一串鞭炮,可惜沒有。
兩個店的東西作了歸類,漆器和陶瓷器一個店,飾品和服裝一個店,兩個店開在街道的兩側,是臉對臉,寒洲管理起來很方便。
陶器店讓小滿先過去招呼,西施在飾品和服裝這邊。
她想招兩個人用,蒿子姐的大女兒想來,寒洲就讓她來了,那姑娘心還是挺細的,人也勤快,帳目她不懂,也不用經她的手。
她和西施去看鄭旦的時候,鄭旦特別想來。因為她婆家做的是木材生意,她覺得特別沒意思,不如來做女性用品。寒洲讓她先顧孩子,帶孩子很累的,還得顧著養好自己的身體,產後保養不好容易落下大毛病。寒洲自己就是,當然那是穿越之前的事情。她對這件事特別堅持。
鄭旦隻好無奈地答應了。不過她向寒洲推薦了她小姑子,說這姑娘很精明,算帳很快,也會察顏觀色,是個經營店麵的好料。
寒洲請她進來見了一麵。那姑娘叫三春,韓三春,麵相長得一般,但看著精神,尤其是眼睛很有神,說話很有主意的樣子。三春很喜歡她們的藝術品店,她從那裏買過幾樣飾品,還給寒洲提建議,店麵啊,東西擺放啊,一看就是動了腦筋的。寒洲挺滿意,也算知道根底,來了就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