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把這匹馬牽走吧(1 / 3)

新品燒出來了。

其實,說是新品,並不符實。因為還是原先的杯、盤、碗、盞再加筆洗、盆、壺之類,隻不過在一些器具上麵有了新的圖案,就讓眾人充滿期待。

窯火掌握得正好,應人說,這一窯次品少。

畫也畫得好,燒出來很清晰、很生動。畫工師傅說。

器型也好,我們會做得更好。不知什麼人說。

總之,大家對今後的生意期待很高。寒洲也是。

早上,她拿了一個筆洗和一隻杯子,跟應人打了聲招呼,說這些算她買的。應人連忙擺手,說怎麼可以這麼算呢?那他是不是要給她工錢?寒洲說,她當學徒是不掙工錢的,從今天起她要當畫工了,要從東家這裏掙錢,但這個錢怎麼掙,回頭再說,她還沒想好。但一定不會讓東家虧了。

應人是個生意人,也是老實人,不知道這小寒丫頭在轉什麼心思,猜來猜去猜不透,也就不猜了,但心裏卻有另一個擔心,如果兒子找這麼滑頭一個女子,那以後的日子可能就慘了。

也不知道已缺現在幹什麼,這麼些天都不回家。那個風水師看上去是個穩重人,兒子也不是個愣頭青,但時間久了,總是讓人不踏實。兒子天生好琢磨,這女孩子也是一腦門子心思,將來這兩人要是一起過日子,也不知道是精彩紛呈還是麻煩不斷,真是讓人操心啊!

應人在那裏為兒子擔憂,寒洲已經高高興興地回到了胡家。見到禮物,胡老爺子和西施都很高興。西施指著杯子上麵騎馬的兩個女子說,那就是她們倆。胡老爺子早就知道寒洲會畫畫兒,但沒想到畫得這麼好,筆洗裏麵的金魚吐泡泡像真的一樣。胡七和胡九的老婆也過來坐了會兒,畢竟一個院兒住了一冬天,香火情也還是有一些的。幾個孩子也湊過來,要聽寒洲講故事,盡管鬧哄哄的,可是也很溫暖。這個商人之家,有著別處難有的寬容、厚道和熱情。盡管寒洲後來也猜到了他們和相府之間的交易,但以商人的地位和相府相比,他們又有什麼選擇呢?寒洲選擇相信他們的無奈,也願意讓他們在這場交換當中獲得一點利益。

情分這種東西,你把它想得太分明了,就變薄了,模糊一點,於已於人,都好。

聊了一會兒家常,寒洲問:“有一項生意,老爺子看看值得不值得做?”

“哦?”老爺子眼眉一挑,興趣來了。

寒洲笑著說:“我看這偌大的鹹陽城需要一個藝術品商店,我想把這個項目做起來。當然,本錢沒有,得有人來投資,我隻管設計和經營。”

老人問:“哪一類藝術品?”

寒洲說:“最初經營的應該是漆製飾品,這個我想得比較成熟,然後才是陶瓷類,將來還可能出現其它類別的東西。如果這個做成了,我想,這將是鹹陽人最喜歡去的地方。”

西施一聽飾品,來了精神:“漆製首飾?”

“嗯。比如手鐲、項鏈、腳鏈、耳環,梳子、發簪、發釵……,西施,你不覺得腰間束根帶子怪難看的嗎?我們還可能把漆製的佩飾弄到腰上去,你想想,人身上凡是能掛東西的地方都掛上我們家的產品,那是多大的一個生意。”

“是啊!”西施兩眼放光,以前的金玉首飾不讓戴了,還真沒什麼可戴的。“小寒姐,你真是懂女人的心啊!這女人的生意最好做了。”

寒洲嗬嗬一笑:“不光女人的,男人的佩飾也要做起來。”

胡老爺子微微一笑,這還真是不錯的打算,他問:“既然是藝術品,那麼設計製作是怎麼想的,你有詳細的打算嗎?”

寒洲說:“我是這樣打算的,我來搞設計,我把設計意圖用圖稿的方式告訴漆器店,比如我要訂製一百朵漆雕花朵,尺寸、顏色、質量、收獲日期、價錢等都講清楚,到日子我給他們貨款。如果需要骨製的、木製的配飾,也是一樣,拿回來這些零碎,我們可以自己組合,最終是在我們這裏成為成品,如果有些工藝我們做不了,也可以委托他們來做,可以給他們這道工序的加工費。”

胡老爺子聽了點點頭,想了想又說:“你不怕他們生產完了你這批,自己也生產相同的東西,然後跟你競爭嗎?”

寒洲說:“這個問題我想過了。藝術品比的就是工藝和設計,全鹹陽的漆器店,我們選出最好的兩家和它們去談合作,在訂購他們產品的時候,我們先和他們談一個大家都能認可的價格,然後在這個價格基礎上我們另付貨款的半成或一成給他們,同時要講明白,如果市場上出現了同類的產品是他們家生產的,那他們要賠給我們貨款的兩成或四成,他們願意接就接下來,不願意接我們去找別家。這兩家我們分別去談,彼此不透底,爭取鷸蚌相爭,我們漁翁得利。最終,我們會和兩家都建立合作關係,但他們生產的是不同的東西,他們的產品彙集到我們這裏才會成為最後我們設計的佩飾。至於其它一般的漆器店,想喝湯就跟在後麵喝點湯吧,等他們做湯的時候,我們的新品就又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