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冷靜理智,卻也讓獻玉氣悶不已。難道人真的可以淡泊到這般地步?這是怎麼修行到的呢?還是故意拿捏,等著開高價呢?若開高價又能開出什麼樣的高價呢?她都說了,什麼樣的富貴於她都是沒有意義的,這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這是二十左右的女子說出來的話嗎?
想到此,獻玉幹脆將她一軍:“姑娘那天曾說,如能在陶器店裏做個學徒,希望得到別人相助,對顏料及坯料若做一些革新,所帶來的風險及益處都是極大的。那今日就是說,不想承擔這風險和益處了?”
寒洲淡然一笑,搖搖頭說:“仍然是可以共擔的,但僅限於陶器店本身的經營,還是被樂趣推著走,而不是被利益趕著走,區別在這裏。如果哪天被樂趣推著真要去找那銅礦了,那就去找,找到了也就是弄些顏料玩玩兒,或者帶動這個行業有一小步的前進,僅此而已。如果別人能夠通過這個行業發財,那是別人自己的努力,我樂見其成。”
已缺聽到這裏,眼睛一亮,說:“那麼,小寒姑娘還是願意來我店裏工作的,是嗎?”
寒洲看了看胡七,胡七不置可否,寒洲就說:“現在感覺還沒有失去對陶瓷的熱情,隻是時間上要等一等,說不定哪天就去了,到時候肯定會給店裏帶來一些麻煩,還請多照顧、多包涵吧。”
“姑娘隻要願意去就好。已缺也對姑娘所說的發展前景充滿熱情,工作嘛,隻要有一點點的創新,便有趣的多。”已缺欣喜地說。
他這樣的人倒是不多見,胡七不由得對他多看幾眼。這個人說話一直都很讓人舒服,態度也坦蕩自然,隻是不知道他這熱情是對工作呢,還是對小寒本人?想到這兒,不由得看了看小寒,小寒淺笑回看。
唉,本是不招搖的性子,怎麼就如此招人呢?
話題到了這裏,好像該說的就都說到了,道別的時候也到了。
獻玉的神情有些失落,但久飄江湖的人物,還是要灑脫一點給人看。他站起來,對胡七和寒洲略略彎腰,說:“今天來這裏,雖然不能達成所願,但小寒姑娘所說極為坦誠,獻玉對於這種淡泊的心性和坦誠的態度是極為欣賞的,相比之下,在下實為俗人一個,但願我們今後常來常往,如今日一樣以誠相待。”
寒洲點點頭,說:“還是祝先生有大精進,有大功業,別像小寒一樣散淡,這其實在別人眼裏是不求上進的表現。另外,關於那銅礦,先生要去找,便去找,小寒也給了一些提示,應該不難找的。隻是,這件事不要對別人提起了,既便是找到了,小寒也不想要這功勞。小寒想過平靜安詳的生活,好好地和家人在一起,不希望被人用奇怪的眼光追逐,也不希望被人逼著去找另一個什麼礦。小寒這樣說,先生理解嗎?”
獻玉聽了,微閉了下眼睛點占頭,這姑娘的話還是在情在理的。
寒洲又看向已缺,誠懇地說:“已缺少東,拜托了!”
“嗯,放心吧!”已缺也誠懇地回應。
二人走了,胡七和寒洲送到院外。
胡七看著寒洲被風吹亂了的頭發,輕聲問道:“你真的想到那個陶器店去學做陶?
“嗯。”寒洲微笑著點點頭,“我以前就喜歡這些東西,但那時隻是看,沒有時間做,現在想嚐試一下。嗬嗬,你看我,針線活兒不想做,家裏也沒有幾部書,店裏的事情偶爾處理一下就好,也不需要我做多少。有時候,閑下來的時候,挺悶的……”說著,語氣竟低了下去,怎一個寂寞了得。
胡七聽了,望望天,什麼都說不出來,她的悶他知道,但是她不想讓別人走到她的心裏,她寧肯用那些泥巴打發時間。能拿她怎樣呢?
“如果我去,也不會一天的時間都花在那裏。”寒洲說完,就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這算是安慰嗎?
www.歡迎廣大書友光臨閱讀,最新、最快、最火的連載作品盡在起點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