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叫啥,我還不知道呢?”
“啊,我——,你叫我小寒吧。”寒洲覺得自己的名字在這個時代有點太不女人,還是不要那麼怪異了吧。
“是小寒那天生的吧?”
“嗯。”寒洲隨便應承,一邊應承一邊畫。
地上已經有了幾幅畫,寒洲畫得很快,雖說是用柴火棍畫出來的,但畫得很流暢很傳神,在小菊看來,吃有吃相,坐有坐相,老是的老的,小的是小的。小菊看著,很佩服也很緊張,想說點啥,又怕打擾了寒洲的工作,還是憋著不說了吧。
終於,寒洲把柴火棍撂下,問道:“小菊姐,你看看你想說的意思表達清楚了沒?”
小菊沒說話,欲言又止的樣子,就那麼為難地看著她。
“嗬,小菊姐,有話就說,咱這是草稿,還沒往布上畫呢,都能改的。”
“那個——”小菊鼓了鼓勇氣,“我婆婆很瘦,個子不高,頭發是這樣梳了個髻,”說著就用手指著自己的頭比劃了一下。
“另外呢?”寒洲鼓勵她說下去。
“我說公公一頓能吃兩碗飯,是吃完一碗再吃一碗,中間不換碗的。不是這樣吃完一碗,把空碗放地上,再吃一碗新的。”
“哦!”寒洲拍拍腦袋,看來自己把“畫信”這件事想得過於簡單了,確實太脫離他們的生活。
“還有嗎?”
“我夢見他你畫得不好,我家裏沒狗,你畫的是狗跟在他後麵搖尾巴。”小菊很認真地說。
“那,那確實是畫蛇添足了。”寒洲不好意思起來。
“畫什麼蛇?沒有說蛇的事兒啊?”
“啊,不,是不關蛇的事兒。我改一下你再看看。”說著就動筆了,感覺自己臉很燒。
刷刷刷,一個老太太形象產生了,梳了個很低的發髻,一臉的皺紋,一隻手捶打前胸,一隻手托腰,張著嘴很費勁的樣子,空中還有噴濺的什麼東西,一看就是在咳嗽。
“對了,對了,就是這樣了。”
寒洲笑了笑,又繼續。一個蹲著的老人,胡須上掛了幾個飯粒,還伸著個碗要吃的,看來是沒吃飽,要吃第二碗。
“對,對,這是這樣子。”小菊拍手了。
“那個狗我們就去掉不要了,你看還有什麼要加要減的?”
“不用了,不用了,我看三牛準能明白我的意思。”小菊很興奮,臉也有了些紅暈。
“那好,我們就定稿了。”寒洲猛地站起來,忽然頭暈,趕緊扶著旁邊能抓到的東西。靜靜地站了會兒,把一邊的小菊嚇得夠嗆。
寒洲心想,明明是讓驢踢到肋骨了,怎麼頭這麼暈,好像也不至於低血糖吧?是貧血了?穿越過來真是說不準添啥毛病,這命運之手也太隨意了吧!
“小寒,小寒,你要不要歇會兒?”好容易畫定稿了,畫師出毛病了,這怎麼行?
“沒事兒,小菊姐,我知道我沒事兒,不過,你能不能傍晚來取畫兒,我身上有傷,不能連續這麼站著或坐著。傍晚你來取就肯定成了。”新得了一副身體,寒洲不想象過去那麼拚命地耗費,她還想好好地穿越回去,不能中途就掛了。
“哎,好,好。那我走了,你看真是的,你還病著——”小菊弄得更不好意思,臉更紅了。
寒洲微笑著目送她。
躺在炕上,寒洲在琢磨手中的毛筆,這東西以前也會用,但用的不多,人家的布來得不容易,千萬別給畫壞了。在心裏又過了一遍畫稿,手在空中懸著來回運筆,運了一會兒,信心就足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