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愈下愈大,抬眼望去竟是一片灰茫茫的白色雪幕,能見度極低,寒風卷動雪花眯的路人眼都睜不開,淡水鎮已經被一片白色覆蓋,原本黑白分明的建築物在大雪中也隻剩下個模糊的輪廓。張興坤縮在街角一個隻能容納半個身位的地方避風雪,雙手攏在袖子裏凍的隻跺腳,偶爾抬頭望天嘴裏還時不時的蹦出幾句話來,大概意思就是張興坤似乎想跟老天爺的家族女性發生各種親密接觸。
原本冬天是張興坤賣烤紅薯事業的旺季,但今年冬天的雪似乎是跟張興坤有些過不去的一直下個不停,一下雪街上行人就少,誰還冒著雪過來買個烤紅薯呀!眼看天天下雪張興坤實在是安奈不住,昨晚他找巷尾的老瞎子算了一掛,看看什麼時候能發財,老瞎子掐了掐黑乎乎的手指,白眼一翻告訴他明天能發財。今天早上起床張興坤看見外麵果然沒下雪,就興衝衝地推著車出來了,心想老瞎子果然有一手,“今天我要發啊”!誰知剛擺好攤子,雪又下起來了,一看這天似乎還不像要停的樣子,張興坤無奈隻好對著老天發泄心中不滿,如果再不開張,張興坤估計連老瞎子都要在腦中親密接觸了。
眼看實在是沒生意,張興坤都有點熬不住想撤了,就再他內心糾結要不要收攤的時候有三個人走了過來,多年來做生意的直覺告訴張興坤這三人是朝他而來的。等三個人走的近了,張興坤楞了一下,來的是兩男一女,張興坤身上穿的棉衣棉褲不說還把自己包的隻剩個下個腦袋露在外麵了,就這樣還冷的瑟瑟發抖,但這兩男一女卻隻是在很普通的長衫外麵罩了件披風,雖然三人都有撐傘,但風雪這麼大哪裏擋的住,可這麼大的風雪對他們似乎一點影響都沒有。如果不是走在大雪中,張興坤還錯以為這三人是走在春雨裏!
就在張興坤錯愕的眼神中,為首的中年男子說道:“老板,打擾一下啊,淡水鎮的鑫隆表行在哪裏呀?”
一聽這話張興坤心是拔涼拔涼的,原本還以為是來做生意的,誰知道卻是個問路的,也是啊大雪天的大街上就他一個人還堅守攤位了,問路不找他找誰呀?按照張興坤平時的性子哪裏還會理他呀,但這三個人明顯氣度不凡,張興坤雖然沒有斷袖之癖但看到眼前的兩個男人也是心為之折,氣度太不凡了,再看後麵的小姑娘,那皮膚怕似要比東街張婆家的水嫩豆腐還要白嫩上三分,那相貌比年畫上的仙姑還要美,張興坤看呆了,心裏不停的反複念叨:“你美了美了美了,我醉了醉了醉了!”。
中年男子身後的小夥子看到這個賣紅薯的不回話,反而嘴角流涎呆呆的看著邊上的小師妹,心頭來氣,重重的哼了一聲,張興坤震了一下脫口而出說道:“啊,真漂亮!”接著有些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尷尬的看著中年男子。
這三人路過淡水鎮,想買些新鮮的玩意帶回去,聽人說淡水鎮有個比較有名的小店,就想找人打聽一下小店在哪裏,誰知道下大雪街上壓根沒有人,看到個賣紅薯的就過來問一下,誰知道這人貌似腦子有問題。
中年男子朝身旁男子擺了擺手,考慮到張興坤腦子不好使,隻好耐心的說道:“老板,你們淡水鎮的鑫隆表行在哪裏?”
張興坤這回聽清楚了,抬手往前麵指了指,結結巴巴的說道:“在。。。在。。。在前麵。。路口右轉,在。。在麻辣隔壁,我去年買了個表,還挺好用的!”張興坤一口淡水口音,後麵幾句說的倒挺溜,但講出來的話倒像是在罵人,聽的三人直皺眉頭,年輕人有點忍不住了,說道:“你這人好好的問你話,怎麼罵起人來了呀?”
張興坤一呆,趕緊賠笑道:“喲,對不起,這位公子爺,我們講習慣了,那個鑫隆表行在前麵路口右轉過去的賣麻辣燙的隔壁!”
這下仨人算是聽明白了,麻辣隔壁感情是麻辣燙隔壁的意思,中年人點了點頭說道:“知道了,謝謝你啊!”說完轉身而去,風雪卷動披風下擺,如同翻滾的旌旗,張興坤看著三人慢慢消失在風雪之中,感歎道:“瀟灑!”然後低頭看到攤子上多了一個黃燦燦的元寶!
三人走的很快,在路口就看到了張興坤說的買麻辣燙的地方,大門半掩著,看的到裏麵人影憧憧、熱氣騰騰,生意似乎不錯的樣子,跟麻辣燙一牆之隔的是一家門臉不大的小店,店前一塊牌匾書寫有“鑫隆表行”四個字!
中年人看了下,對身後的兩人說道:“難得帶你們下山一趟,先去吃碗麻辣燙吧,讓你們好好感受下這市井紅塵的味道!”
小夥子沒有反對,但後麵的小姑娘似乎有些不大願意,猶豫的說道:“許師叔,我辟穀多年,已經很久沒有吃這些東西了,看裏麵髒兮兮的,我們趕緊買了東西回去吧,這裏一點也不好玩!”
許師叔說道:“鳳丫頭,紅塵中有萬般大道啊!此番你父親允許你下山來曆練,就是要讓你來感受一下這紅塵之意,以後若想走的遠這紅塵劫可是逃不過的。你修道之心雖堅但若一味逃避這凡俗生活,以後真碰到這紅塵劫可是會吃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