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顏走出婦幼醫院門口的時候,天空下起了大雨。這六月的天氣真是說變就變。早上來的時候還是晴空萬裏,這會兒卻下起了雨。
她下意識的拿起手機撥通了老公陸銘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傳來一句女聲,“喂,你好!”聽聲音還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孩。
木顏本能的查看了一下自己撥出去的號碼,沒錯啊,這個號碼她已經爛熟於心了。
“你誰啊?”木顏的心裏戒備起來。
電話那邊的女聲也在問她,“你是誰呀?”
木顏有點生氣,“我是陸銘的老婆!你怎麼拿著我老公的手機啊?你是誰啊?”
麵對木顏的一番質問,電話那頭的女孩好像有點緊張,“哦,哦,是……是嫂子啊……你……你等一下,銘哥剛去洗手間了,等下他回來我轉告他,叫他打回給你啊。”
木顏什麼都沒說,狠狠地按掉了電話,陸銘早上說要去東城區地稅局開發票,讓她自己先去醫院,等他忙完了就來接她。這一上午她又是做B超又是抽血的,他連個電話都沒有打來。自己打個電話過去還是個女人接的。這不得不讓她多想,這個女人是誰?他們怎麼在一起?
就在這時,她的電話響了,她有點生氣,接通電話後她一聲不吭。耳邊傳來那熟悉低沉的陽剛男音,一接通電話陸銘就趕緊解釋,“顏顏,我上午太忙了,忘記給你打電話了。那個發票還沒開好,地稅局的領導不在沒蓋到公章,我現在在這邊等,你檢查好了嗎?自己打車回去好不好?我可能要……”
沒等陸銘說完,木顏就打斷他的話,“你忙你忙,忙著泡妞好吧!”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
木顏看著外麵滴滴答答的雨水,想著主任醫師對她說的話,“通過B超和激素驗血報告可以確診,你這是典型的PC0S症。患有PC0S的病人自然懷孕是比較困難的……”後麵醫生還說了什麼,她已經不記得了,等醫生說完她終於問了一句,“PC0S是什麼?”。
主任醫師正低頭在她的病曆本上寫著什麼,邊說,“就是多囊卵巢綜合症啊。”
她怔住了,主任醫師卻不以為意,大概是看病看多了,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然後又給她開了三個月的藥,說是調激素的,叫她三個後再來複查激素,激素正常了就可以促排了。再然後她就拎著一大袋子西藥走了出來。
木顏冒著雨在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住址然後坐在出租車裏魂遊。這時陸銘又打了一通電話進來,但她沒接。她的心就跟現在的天氣一樣,下著傾盆大雨!她和陸銘結婚五年了,五年的時間足以把兩個人所有的激情消耗殆盡。
二十八歲的夏木顏做夢都想在這座城市裏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房子不需要太大,最關鍵的是要有一個衣帽間,木顏都想好了,衣帽間要有四個櫃子,櫃子上分別貼好標簽“春,夏,秋,冬”。她再也不想像現在這樣,所有的衣服都放在一個大紙箱裏。夏天的時候把冬天的衣服壓在下麵,冬天的時候把夏天的衣服壓在下麵。可日子一年年過去,買房子的願望卻好像離她越來越遙遠。
木顏還有一個願望――生個孩子。結婚後從來沒避過孕,卻不見自己的肚子有點動靜。這兩年她才知道有一個叫“排卵試紙”的玩意。慢慢的,她好像知道自己攤上“不孕症”這玩意。如果陸銘真的有了外遇,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離婚,反正她們還沒有孩子。
不知道她魂遊到幾重天的時候,司機提醒她到了。她給了錢拿上挎包就往家裏走,木顏瞥了一眼租住了五年的屋子,就暫且稱它為家吧。這是一個兩室一廳的房子,另一個房間是為她婆婆準備的。因為她公公早逝,婆婆一個人在鄉下住著又說孤單,在城裏住久了又說鬱悶,所以婆婆經常會城市住一段時間,鄉下住一段時間。
木顏回到家後先洗了個熱水澡,然後坐到床上拿著手提電腦搜索“多囊卵巢”的有關內容。她屏住呼吸看著電腦上一行行的字,越看越害怕,她不願意把自己放入不孕者行列,可是現實卻赤裸裸的在那裏,要不然她結婚五年了怎麼還沒懷孕呢?這兩年,她走了不少彎路,去了小診所幾次就被騙了幾次,還曾被小診所的醫生誤診過是“幼稚子宮”,吃了不少藥花了不少錢。這次確診後醫生告訴她要吃三個月的藥,木顏一次性把三個月的藥全部領了回來,也就是說這三個月可以安心工作,不用請假了。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木顏起身走到客廳的時候看到陸銘正在脫鞋子。她臉上是滿滿的黑線。陸銘卻一副笑嘻嘻的樣子,“親愛的,我回來。”
見木顏不理他,他就知道自己的老婆又生氣了。這五年來,隻要木顏不高興就不會跟他說任何話。
“生氣啦?我上午真的太忙了,那會兒剛忙完了你就打電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