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爺爺和奶奶也想多看你們一眼啊,哪怕一眼也成啊...可是我們兩個老不死的,活著能幹啥?隻能是個累贅,這地方誰也保不準哪天就遭了秧,隻能往外麵逃。你奶奶動不了,我的腿腳也不行,你們本來能跑的肯定也會留下來守著我們倆。爺爺和你們奶奶想清楚了,你們如果回不來這裏,我們活著也沒意義。你們回來了,看到我們已經死了,也就能放下負擔出去闖了。所以,別怪爺爺和奶奶不等你們,別怪爺爺和奶奶擅自做的決定,爺爺和奶奶是真的愛你們兩個寶兒娃,是真的愛你們啊......”
錄音裏的話,語速不快,因為錄音機破舊的緣故,一直有些雜音,但是老人的話卻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三個年輕人的心裏紮,那個“愛”字從錄音機裏出來時,這五個已經陰陽相隔的人,隔著時差,同時流出了大悲無聲的淚水。
“孩子,別太傷心,這個人啊,總有走的一天,我現在能陪著你奶奶和他一起解脫,真的是知足了。這個死啊,最簡單,活著才是難!但是你們好歹也得活到我這個歲數才是啊?你們幾個,可千萬別來的太早,我走之前可是把擀麵杖掖到衣服裏了,你們敢過來這個世界,我拚著魂飛魄散也得把你們打回去!”
“不瞞你們說,爺爺小時候最喜歡聽我爺爺奶奶給我講那些山精鬼怪的故事了,喜歡聽那些呼風喚雨的人物誌,羨慕的不得了,不怕你們笑話,爺爺也想長大了以後當個大英雄!可是等我長大,就改革開放,世道越來越太平了,隨著年齡的增長,這事也就藏在心裏準備帶到土裏去了...沒想到這輩子還有機會再說出心裏話!這個世界究竟怎麼了,爺爺是真的不知道,但是爺爺知道一定有大秘密,也知道一定會有一群大惡人!爺爺老了,不行了,曾經繼承了這個夢想的你爸爸幾年前也去世了,爺爺隻能讓你爭口氣了!爺爺死了,不要緊,但是你要爭口氣啊!替爺爺替爸爸爭口氣!咳咳..咳...孩子啊,你要好好活著,好好活著,連同已故之人的那份一起活著!哪怕再苦再累,無論經曆什麼樣的絕望和大恐怖,你都不能放棄,你要保護好小萌......”
“你呀,小時候瞅著還挺俊俏,越長大是越配不上小萌,也就小萌鐵了心了要跟你,對你一心一意,要不然爺爺肯定給她說個好人家!所以你得對人家好點。”
“你是個男人,每當你挺不住了,你都想想爺爺的話,你多想想小萌,你要敢讓她受了委屈,下來後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也沒什麼好交代了,就是有點舍不得,不是舍不得死,是舍不得你們倆個娃兒,小萌那麼善良,你又冒冒失失的...唉......”
“嘮叨的也夠多了,其實說一千道一萬,我們就希望你能好好活著,活到和小萌結婚生子安享再一次的太平日子,如果可以,我和你奶奶也就能笑著一起下去了。”
“行了,爺爺和奶奶要睡了。”
“如果可以,替你爸爸,替你爺爺,做個大英雄!”
“做個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