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天空湛藍澄澈。
厚厚的雲層已經慢慢退去,陽光像碎金一般散落下來,照在人的身上,感覺既舒適又溫暖。
景小芙拖著一個小小的行李箱,沿著平整寬闊的林蔭大道,緩緩地向前走去。
一陣和煦的微風迎麵吹來,吹起她腮邊的一縷秀發。
此時,她低垂著眼眸,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白皙瑩潤的臉龐表現得平靜無波,看起來像一塊上好的羊脂玉,有種凝重又安靜的美。
半個小時前,盛老夫人用略帶迫切的口吻問她:“你打算什麼時候搬走?”
景小芙在無數雙譏諷的眼神注視下,她毫不猶豫地回答:“就現在!”
盛老夫人見她如此上道,心裏不禁愉悅了幾分,於是再度提出要用錢來補償她。
毫無意外地,景小芙很幹脆地拒絕了。
從開始到如今,她愛的始終是盛馳這個人。
與他的身份無關,與他的身價無關,她對他的愛,從來都是純粹的,發自內心的!
屬於她自己的東西不多,打開小小的衣櫥,把舊衣服往行李箱裏一收,便是全部的家當。
慧姐和齊叔兩個人一左一右陪著景小芙,把她送出大門。
然後又陪她走了好長一段路,直到景小芙出聲提醒該回去伺候盛老夫人了,她們才慢吞吞地轉身離開。
走了幾步,景小芙轉過頭想看一眼她們的背影,恰巧她們兩人也同時轉過頭來。
目光相對,盡管沒有說話,但依然能讀出對方眼底的依依不舍。
這裏是A市最高檔的別墅區,遠離市區又建在半山腰。
平時坐車進出很方便,可換了步行以後,景小芙才發覺,下山的路原來是這麼長。
她走了很久,依然看不到出口的標誌建築。
望了眼麵前筆直冗長的道路,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白皙的小臉已經泛起了一層粉色的紅暈,光潔的額頭上密布著晶瑩剔透的汗珠。
她隻好停下腳步,掏出一片紙巾擦拭著臉上的細汗。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低沉的汽車喇叭聲。
景小芙下意識地往邊上挪了挪,並沒有在意,隻是自顧自地低頭擦著汗。
當她再度抬起頭來的時候,發現那輛熟悉的黑色勞斯萊斯已經無聲無息地停靠在了她的麵前。
歐絕從車上下來,快步走到了景小芙的麵前。
他那張俊朗堅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歉然,用低緩的聲音說道:“景小姐,真的很抱歉,剛才我被老夫人派去修剪金曇花了,沒有及時過來送你!”
景小芙訝然地看了一眼歐絕,然後趕緊對他擺了擺手,柔聲說道:“沒關係的。”
末了她又補了一句,“你現在出來送我,不怕老夫人責怪嗎?”
歐絕平日裏主要負責修剪庭院的花草樹木,很少作為司機的身份出現。
而那幾個專職的司機,今天都被老夫人統一放假了,其目的恐怕就是不想讓他們送景小芙一程,好讓她吃一吃苦頭。
歐絕現在冒然開車出來,景小芙不禁為他擔憂,怕他回去以後被老夫人責罵。
歐絕搖了搖頭,冷硬的嘴角隨意地勾了勾,滿不在乎地說道:“我不是盛家的下人,除了馳少,誰都沒有權利管束我。”
景小芙這才放下心來,她的行李被歐絕接了過去,放進了後備箱,然後兩人分別坐進車裏。
一路無話,四十分鍾後,車子停在了一條老舊的小巷弄口。
景小芙從歐絕手裏接過行李,往巷弄裏一指,微笑著說道:“歐絕,謝謝你,我的家就在那兒了,你不必再送了。”
歐絕點點頭,遞給景小芙一個寫著電話號碼的紙片,對她說道:“那我先走了,有事你打電話給我。千萬不用跟我客氣,因為這是馳少的囑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