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映東笑著小聲說:“黑子火車上撿來的?”
肖玲以為他說假話,瞪眼看著他,又不好再說私話,怕惹人猜疑影響氣氛。蒲映東就服她聰明,洞悉人情世故,借著桌子遮擋拖過她的手,在她手心裏寫道:“一見鍾情!”
肖玲嘴咧了一下,露出微微謔笑的表情。顏貴寶以為他們藕斷絲連,在暗中調情,舉起酒杯站起身說:“大力,你那麼忙也趕來,我確實從心裏佩服!肖玲,老班長,我敬你們倆一個!”
方寶寶一直就覺得蒲、肖二人不對勁,這會兒終於找到“破綻”,馬上悄聲問王猛:“他們什麼關係?”
王猛說:“同學關係!”
方寶寶報複地在王猛腿上掐了一下,見王猛無動於衷又加勁掐一下。王猛感覺不到有多痛,怕她鬧個沒完,故意一咧嘴。
這邊肖玲含笑不語,望著蒲映東。蒲映東沒有拖泥帶水,一手端起杯子,一手去扶肖玲。肖玲也立即端起杯子,趁著蒲映東扶站起來,酒杯和蒲映東的酒杯碰了一下。顏貴寶總算沒有再說什麼不合時宜的話,喝完酒就老實坐下了。吳偉民有心補救,對肖玲說:“肖玲,你是我們永遠的老班長,現在就是副鎮長,將來起碼到地廳級。為你的事業,也為我們班的驕傲,我敬你一杯!”
肖玲聽得受用,嘴上卻笑道:“酒喝了,話值得商榷,不敢接受!”
方寶寶是了解官場情況的,吃驚地對肖玲說:“肖玲,你就是副鎮長?這可真是少見的,我見過最年輕的副科級也比你大一歲,還是縣團委副書記。”
肖玲聽她的話,越發確定她家庭不同一般,因此一點也不肯露出心裏的自得,平和地微笑說:“有機遇的成分,再說這種事不能絕對比較年齡大小。——來,吳偉民,幹杯!”
一個當年偷偷給肖玲寫過情書的男生說:”老班長還是好酒量!”
大家說話都小心翼翼,不提和葉慧有關的半個字。王猛一點不傻,看出來了陳月霞的反常,咂出來和自己有關,就一反常態閉緊嘴,生怕更刺傷無辜的她。他行為不檢,卻有自己的原則,絕對不是爛流氓。
顏貴寶矮小健壯,一臉淺麻子,外貌醜陋。他球踢得不錯,當年上學踢球、看小說、看錄像是生活三部曲,和王猛是一對著名的“片友”。王猛稱到錄像廳看錄像是“觀片”,套京劇“票友”的說法,自詡為“片友”。除了“三部曲”,他還貪杯好色,和王猛一樣。見王猛跟著蒲映東混得風生水起,他就想起兩人當年的“片友”生涯,對王猛說:“黑子,走一個!想當年我們觀片歸來,半夜翻牆,鑽大鐵窗,真是激情燃燒的歲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