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梅雲說:“沒有你們裝修得好,我說了也沒用。市政府對接待單位要求很嚴,位置、硬件、管理,樣樣都必須上檔次,有格調,又不能太過出格。其實市政府指定接待單位就是個金字招牌,真正接待業務並不太多,多的是外麵請市政府和下邊局委辦的中層基層領導來喝茶休閑。”
蒲映東說:“表麵是市政府指定接待單位,實際是市政府指定招待單位。”
鄒梅雲笑道:“還真是!一字之差,把本質講清楚了!”
糜巡哉幾個月前還向蒲映東借四十萬,升局長後沒多久就一次還清了,同時還開了這家茶樓。蒲映東猜測他升職收到的賀金應該不少,不然哪來那麼多錢。
這茶樓是他買的,不是租的,產權登記在他父親名下。
蒲映東說:“佟姐有眼光,這裏離區委區政府、區財政局、區公安分局、區建設局不遠不近,還有不少事業單位,生意還能不好?”
請領導到茶樓喝茶的內涵在於借賭博進行利益輸送,喝茶隻是個由頭。
鄒梅雲給蒲映東小茶碗裏續上茶,歎一口氣說:“月春命好,真正有眼光是挑對了老公,什麼都有了!”
鄒梅雲的老公是蜃洲醫科大學附屬一院的醫生,這個蒲映東知道,他說:“你先生副主任醫生,專家,要社會地位有社會地位,要錢有錢,哪裏差了?”
鄒梅雲說:“一個副主任醫生,能有什麼社會地位?還不如一個權力部門的小科員!錢更不用提了,明的暗的一年也就二十來萬,算得了什麼?!醫生在社會上不高尚,是醫療體製的犧牲品和替罪羊,挨罵的命!我和月春是大學同班同學,一起畢業,一起找對象。她精明啊,有眼光,挑中了當年還是派出所副所長的巡哉。我中毒太深,一心要找一個高級知識分子。結果證明我錯得太厲害了,這才幾年功夫,就天差地別!”
鄒梅雲的老公是正牌碩士生,在知名的大醫院工作,這在幾年前對一個畢業才一年的女大學生是很有吸引力的。
實際上鄒梅雲婚後和老公感情一直不錯的,也就是最近兩三年才有了想法,尤其糜巡哉這次升職對她刺激很大。
蒲映東對她家的情況了解有限,隻能模棱兩可地安慰:“夫妻之間,感情最珍貴,你們倆條件都這麼好,家境富裕,更應該珍惜感情!”
鄒梅雲心裏一酸,忍住了沒揭老公的醜,歎氣說:“映東,沒你說的那麼簡單!一個女人,誰不想有一個安穩舒適的家?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孩子為了家麼?有些事情,也是沒有辦法!”
蒲映東聽出了一點味道,似乎是鄒梅雲被老公抓住了什麼,導致她老公起了異心,夫妻關係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