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玲搖頭說:“顧書記都不肯吐一句實話,市裏一般人能知道什麼?——快到點了,我洗把臉上班去。”
蒲映東是知道基層鄉鎮情況的,沒正經事的話出勤管理相當鬆散,問道:“你說實話,是不是在單位很壓抑?”
肖玲掉下淚來,隨即又自己擦幹了,勉強笑說:“你說呢?出了這樣的事,別人還會對我笑臉逢迎嗎?人情冷暖我也不是第一次嚐到,沒事的!”
蒲映東見她強裝堅強,反而心裏更難過,攬過她說:“反正要調動到蜃洲,幹脆請長假算了,隨他們怎麼地!”
肖玲考慮了一下說:“現在沒心情考慮調動的事,先把爸爸的麻煩處理好再說。”
下午四點多鍾,周秋宜給蒲映東打過來電話,告訴他事情辦不了。周秋宜解釋說,她直接找到省政府分管副省長,請求他出麵協調。
副省長一聽是肖玲所在的市,當時就回絕了她,明確告訴她他和市委書記、市長不是一條線的,矛盾很深,話都說不出口。
蒲映東心裏失望,仔細想了許久,再也找不出值得一試的關係。肖玲下班回來聽說後,也是非常失望。
吃過晚飯兩個人到肖母臥室陪她說話,等肖母睡下後才出來。
肖玲出來時關上肖母臥室的房門,和蒲映東坐到客廳沙發上,說:“我真擔心媽媽,心思太重了,勸也勸不住。再這樣下去,身體會承受不起的!”
蒲映東歎了一口氣說:“人有旦夕禍福,三災六病,以前沒感覺,這回是體會到了!你更要照顧好自己,不能都生病了。伯父不在家,你哥在夏城,伯母病倒了,這個家現在就靠你撐著了!”
肖玲苦澀地一笑,低聲問道:“我爸失蹤,你知道是什麼事情嗎?”
蒲映東當然不會相信是“出差”,但他確實不知道內情,也沒問過肖玲和王猛、何寶山,裝傻說:“黑子跟我說出差,去哪裏出差?”
肖玲也當然明白所謂“出差”瞞得了肖母,肯定是瞞不了蒲映東的,輕歎一口氣說:“哪裏是出差,那是借口,應付外人的!”
她一五一十地把情況告訴蒲映東,最後叮囑說:“你說話要注意,不要讓我媽起疑心,她再受不得刺激了!”
蒲映東點頭答應,問道:“身體現在沒問題吧?”
肖玲說:“就是餓的,沒有大問題,休養幾天就恢複過來了。當時他們帶了幾瓶水下去,不然的話,幾天幾夜能不能堅持住還是問題。”
他們下地下儲藏室偷情,帶著水幹什麼用,實在讓人浮想聯翩。蒲映東心裏覺得好笑,臉上卻一點兒也不敢表露出來,說道:“也是不幸中的萬幸,過了這個坎,就是一馬平川。”
肖玲靠到蒲映東身上,低聲說:“抱我好嗎?”
蒲映東左手摟過她肩膀,右手輕撫著她鬢角,愛憐地說:“等事情過去了,請長假到蜃洲住一段時間,什麼也不想,天天吃喝玩樂,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