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固執地“活著”(1 / 1)

固執地“活著”

社區

我是用整夜的時間讀完了餘華的《活著》,就在我大學宿舍的硬板床上,那個叫福貴的老人與那頭也叫福貴的老牛之間的喃喃自語,催生出好多一夜無眠之後的精疲力盡。“活著”,一個多麼卑微的詞組,同時又是一個多麼堅強的信念。人類有時候如此固執,盡管我們並不自知。

多年以後,當我在騰訊網站上發現同樣以“活著”命名的那個圖片欄目時,我預感這將是一個極其豐富的人生百相,於是我收藏了網頁,關注了微信,等待每一期“活著”的更新。那裏麵可能沒有你,也沒有我,但有我們全部。

相比騰訊另一個圖片欄目——“中國人的一天”,“活著”顯得更加傷痛、悲觀與無所適從。這仿佛正像生活一樣,喜悅總是短暫的,更多的是永無止盡的不可言說。“活著”的影像精煉質樸,就像是用最簡單的詞句組成的長短詩,觀看時一目了然,放開後思緒萬千。活著的每一個人其實都能成為“活著”的主角,因為麵對或好或壞的生活,隻有活著,才能真實。

“活著”的攝影師有些是我熟悉的,甚至個別還經常把酒言歡。我想他們大多是自由的,不僅身心,甚或靈魂。今年,我在《數碼攝影》雜誌上設置了一個欄目,主要登載各大都市報一線攝影記者的專題圖片故事,其形式正是有感於騰訊的“活著”。每天,我都能在微信上看到這些攝影記者四處遊走的信息,以及他們隨手拍下的那些“閑事”。這又讓我想到餘華《活著》的開頭:“‘我’在年輕時獲得了一個遊手好閑的職業——去鄉間收集民間歌謠。”攝影,又何嚐不是記錄者的“遊手好閑”?

不久前,“活著”欄目的第二冊圖書《活著·見證》已經麵世,雖然書中的有些故事已經壓縮到隻剩下一張圖和一段文,但依然清晰可見那些生命個體釋放出的強烈感召,足以灼傷我們久不思考的後腦神經。也可能是“活著”這兩個字眼的真誠與直率,從而讓我們放棄了麵對那些影像時不由而生的悲憫和憐惜,取而代之,是更多的尊重和讚歎。這也說明,盡管“活著”中的諸多內容依然根植於底層邊緣,但總體的敘事格局還是保證了盡量的客觀與嚴肅。

在傳統紙媒受製於篇幅和出版周期的局限,移動互聯受眾又缺乏閱讀忠誠的製約下,很欣喜互聯網門戶能夠扛起普世教育與理想傳播的大旗,正如“活著”欄目責編王崴所述:“從複製粘貼的荒原,進入精耕細作的沃土。”

我相信“活著”能一直很好地活下去,但最好別扔掉那份固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