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神策發現了。
於是他大吼了一聲。
一名鐵衛下意識的反應過來,擋在了謝神策身前,轉身,抽刀。
他的刀斬在了一根堅硬的鋼鐵上,於是鋼刀折斷,然後那根短,槍重重的拍在了他的身上,隨後在瞬息之間,槍尖在他的體內,進出了三次。
小王看了一眼老太監的方向,眼中有著決絕。
一次襲殺,便殺死了一名鐵衛。
鐵衛何其強大,有著可以媲美黑甲衛乃至是超過的戰力,居然在小王手上毫無還手之力。
小王不覺得偷襲是羞恥的。因為他本來就是刺客。而作為一個刺客,如果不懂的利用自身優點與形勢創造機會殺人,才是可恥的。
剩下的三名鐵衛將謝神策護在身後。謝神策頭也不回,繼續撤退。
更多的鐵衛趕了過來,而且謝家的護衛聽到了爆炸聲,也在趕過來的途中。
小王一擊得手,發現再無機會殺死那個身受重傷的男人,於是義無反顧的,虛晃一槍逃走了。
同樣的,小王也不覺得逃走是可恥的。他本來就是刺客,一擊不中立即遠遁,才是他的風格。死戰到底,那無疑是不珍惜生命的惡行。這樣的人,作為刺客,是活不長的。
小王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就像在講武堂之後統一刀疤劉的勢力為自己的幹爹創造收益一樣,就像自己的在晉都蟄伏數年一樣,就像自己明明有很多次機會殺死謝神策卻沒有動手一樣,他知道什麼時候該放棄。
知道什麼時候該爭取,無疑是一種智慧。而直到什麼時候該放棄,則是一種大魄力。
小王做的很好。於是他成功的逃脫了。
老太監做的就不好了,或者說,做的不夠好。
那“不夠”兩個字,體現在他逃跑的時機把握上。
他沒能在小王出手的那一刻逃走,還收到了小王要“決一死戰”的信號,於是他準備做些什麼,配合一下,然後重新抓回王解花與小茉莉。
於是便落在了小王後麵。
於是他就被圍住了。
他被小王利用了。
老太監慘然一笑。
“後生可畏。”
“老狗,可認得我?”
“提督大人......怎生認不得?”
“那好,你就去死吧。”
老太監佝僂著身子,說道:“提督大人哪兒來的自信,能困得住老奴?”
謝神策不說話,於是自有鐵衛拿出了一個袋子。
一模一樣的袋子。
謝神策不說話,看起來很酷,然而那也是無奈之舉。
大幅度的起跳騰挪,讓他的傷口崩開,獻血已經打濕了衣衫,流到了腳踝。隻是穿著衣服看不出來罷了。
“你果然藏了私。”
謝神策笑了笑,強忍著疼痛,說道:“不然怎麼殺死你們?”
他用的是“你們”,而不是你。
老太監自然明白謝神策說的“你們”都有誰。
隻是他不屑。這天雷或許是有無可匹敵的威力,但在某些時候,卻並不能夠起到決定作用。
奇,淫巧計而已......他在心裏這樣想到。
鼻子在空中嗅了嗅,老太監笑了起來。
“嘿嘿,老奴的蠱王,味道不錯吧?”
謝神策也笑,說道:“油炸了脆蹦蹦的。”
老太監臉色一黑,他看謝神策的樣子,就知道對方已經將自己的蠱王取了出來,卻不想對方將其油炸了。
當然,隨機他就反應過來,這不過是謝神策的調弄。
“提督大人既然覺得好吃,回頭老奴送你三斤。”
“嗯,比小木街的炸知了要好吃,四十三文錢一斤吧,我做買賣公道。”
老太監的臉黑了黑,然後有笑道:“那老奴就先走了。”
謝神策說道:“別啊,再說兩句吧。”
老太監沒有理會,轉身,躍起,然後就消失在樹林裏。
片刻過後,或是三四息,或是四五息,一聲尖厲的慘叫在樹林中響起。
不多時,數名鐵衛將綁的嚴嚴實實的老太監帶了回來。
鐵衛綁的很嚴實,但是繩子中間仍然有粘稠烏黑的血水流出。
“你跑啊,你跳啊,傻十三......都被包圍了還不跑,還那麼多廢話……你很自信嘛,你能萬軍之中來去自如嘛,你很能打嘛,你特麼再跳躥啊?”
謝神策拿過一根樹枝,用力的抽在老太監身上。
老太監的嘴被繩子勒住,不能說話,不能自殺,於是隻能嗚嗚叫。
謝神策的身體不允許他在做劇烈的動作,於是他便將棍子交給了一名強壯的鐵衛。
那名鐵衛狠狠的抽,老太監就像是橡皮人一樣,落下有彈起,彈起又落下。
終於,老太監奄奄一息。
“別讓他死了。他的蠱蟲味道不錯,讓他也嚐嚐。”
謝神策蹲下身子,捂著自己的右胸,呼吸有些紊亂,說道:“老閹狗,聽說你們苗疆人養蠱,都是以己身精血飼養......真是舍得。所以,就請你,將自己的全部的生命,都投入進去吧。”
第二天,一個巨大的水缸裏,傳出了讓人頭皮發麻的悶聲慘叫。
老太監一身不多的精血,全部被那隻餓了兩天的蠱王吸食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