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十七 (2)(2 / 2)

許佑恬無語地看著地上的那把花梨木梳子,心想著早知道她從小就當個左撇子就好了。

“先是跟本書過不去,現在又跟把梳子過不去,你到底有什麼想不開的?”

許佑恬隻愣了一秒,這種沁涼又帶點譏誚的聲音,無疑非陸一宸莫屬,隻是她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站在門口,看了她的笑話多久。

許佑恬抬起下巴來惡狠狠地瞪著他,她連坐著都要小心翼翼地保持平衡,他倒是一派輕鬆,重心全支在右腿上閑閑然地靠在門邊,雙手交叉在胸前,讓人看了就生厭的麵無表情。

“還不來幫我撿一下!”

“口氣還挺差勁的……”陸一宸挑挑眉,雙手放進口袋裏慢步走近,彎腰把木梳拾起,然後拍掉了她舉高的左手,蹙著眉心盯著她肩上的頭發:“這裏邊都不知道有多少個死結了,你再折騰一下,跟一堆雜草也差不多了。”

接下來他的動作真叫許佑恬嚇了一跳,她是真真沒有想過,盛氣淩人的陸一宸居然有朝一日也能像發型店的洗頭小弟一樣,耐心地給她梳頭發,頓時心裏就生起了一股不可抑製的快意。她看著鏡子裏陸一宸奇怪的表情直想笑,他垂著眼,沉著嘴角擰著眉。可能是怕弄疼她,動作很輕,一點一點地把纏在一起的頭發挑出來。

她坐著無聊,撩起胸前的一股頭發在指尖繞,說:“今兒都月底了吧,我錯過我們照畢業照的時間了,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把我PS上去。”

“唔。”

“那就隻剩下個月的畢業聚餐能見了吧……”許佑恬自言自語,忽然又問:“哎對了陸一宸我這石膏再過兩三個星期就能拆了是吧?”

“唔。”

陸一宸是心無旁騖地專心致誌,回答都如此簡略。許佑恬樂嗬嗬地看著鏡子裏的他好一會,忽然裝模作樣地叫喚一聲,按著頭抽了一口冷氣:“哎喲疼死我啦,陸一宸同誌您這技術不夠熟練啊……”

“麻煩。”陸一宸果真上當,馬上停下了動作,然後不耐煩地從鏡子裏看著她,輕輕一推她的頭抱怨道:“一剪刀剪了算了,留著有什麼用,頭發長見識短。”

“……神經病,封建思想。”她仍用手護著腦袋:“警告你啊我還輕微腦震蕩呢啊,別亂推。”

陸一宸不搭理她,隻是又皺著眉繼續垂下頭去。

好吧,許佑恬不得不承認,雖然回家還是有些不方便的地方,但最大的好處就是能像現在這種情況一樣,近乎無止境地差遣和折磨陸一宸。她看著他忍著脾氣的樣子就覺得心裏無限通暢,接下來的這一個月幾乎是她這七年來過得最舒暢的一段日子。

許佑恬在回來後的幾天後還悄悄地打過電話給衛斌揚,可讓她沒想到的是那邊一直是關機狀態,她小小地失望了一下,如果不是行動不便,她一定會去他工作室找他。

後來在第二個月下旬,她拆掉石膏的隔天就是畢業聚餐,那天許佑恬翻箱倒櫃地找衣服,穿著寬鬆的大體恤和褲子窩在家裏大半個月,導致她看著那些精致好看的裙子就兩眼放光。

許佑恬迅速收拾一新又把頭發挽成一個團子,然後就急忙趕著下樓。陸一宸難得沒有急事,她昨晚請求了一會他就答應送她過去,剛才十多分鍾前他就已經早一步下樓取車,讓他等急了可不妙。

許佑恬從大樓裏飛快地跑出來,剛走了幾步,突然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刹住了腳步。

她看見她在他的懷裏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