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額頭疼死了,舊傷沒好又添新的,都是剛才被你撞的!”
“活該。”許佑恬看不見陸一宸的表情,但他的聲音涼颼颼。
“……惡霸!”她隻能用一隻手攬住他脖子,緊緊地攀著就怕自己往下掉,等他走進樓道的時候,許佑恬又突然笑著說:“哎陸一宸你猜我現在最大的心願是什麼?”
陸一宸壓根懶得猜,搞不好都沒挺清楚她說什麼,隻是十分含混地敷衍了一個:“唔。”
“……”許佑恬咽咽唾沫,隻好繼續自說自話:“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電梯壞了不能使。”
這次的話倒是奏效,前麵的人立刻冷笑出聲:“你以為如果電梯壞了,我還會背你上七層?做你的白日夢。佑恬小姐,你還是趕緊祈禱,否則到時候你就得自己一層一層慢慢爬著上去。”
“……”
好在老天沒陸一宸那麼狠心,電梯完好無損。到家以後許佑恬發現自己放在酒店的東西都被陸一宸拿回來了扔在茶幾上,雖然不願意承認,她還是不由得感慨他的神通廣大,知道她住哪也就罷了,居然在沒有當事人露麵同意的情況下就能把她行李都拿出來,這酒店的工作人員是怎麼回事?也太沒職業素養了吧!
陸一宸把她放在單人沙發上,回過臉來發現她一臉坦然,什麼表示也沒有,壓了壓眉頭,一邊轉身去拿杯子倒水,一邊隨意地開口,聲音從屋子另一邊慢悠悠地傳過來:“沒教過你知恩圖報?連句謝謝也不舍得說?”
許佑恬對著他的背影翻白眼,她本來想說,謝什麼謝?我這樣還不都是你害的,你這叫將功贖過。可她又想到這往後的一些日子她行動不便,還是得倚賴陸一宸,這時候逆他的意絕不是明智之舉,這才十分不情願地說了聲謝謝,那語氣裏勉強和諷刺的意味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來。
陸一宸端著兩個杯子走回來,遞了其中白色的馬克杯給她,許佑恬剛要伸手接,結果他又把手移回去,挑了挑眼角說:“嗯?”
許佑恬咬牙切齒,再次不情願地憋出兩字:“……謝謝。”
陸一宸這才滿意地垂眼,對著她的杯子吹了兩口氣,遞過去說:“燙。”
“唉……我現在知道爺爺偏癱多可憐了,我現在也跟偏癱差不多了……”許佑恬喝了兩口水,突然又想起什麼,抬眼看著麵前的人,問得漫不經心:“哎對了,那天在醫院你到底追什麼去了?”
不想陸一宸的臉色卻在瞬間倏地冷卻,語氣也一下子淡漠地讓許佑恬莫名其妙:“不關你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我差點就迷路了回不來了,還有陸一宸,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許佑恬火氣噌地上冒,把水杯哐當一下放在茶幾上,揚高了漂亮的下巴:“那天你打我的那一下我還沒跟你算呢!”
麵前的人直直地望著她,眼皮眨也不眨,雙眸漆黑幽深。他若無其事地把杯子裏的水喝完,然後也把杯子放在旁邊的桌子上,慢慢在她麵前下蹲,接著格外鎮定地說了一句話。
“許佑恬,我讓你打回來,這件事以後就不要再提。”
許佑恬一瞬間以為自己幻聽了。
陸一宸的表情不像在開玩笑,事實上他就是那種死氣刻板得從來都不懂什麼是玩笑的人。他平視過來的目光倒是淡定得很,可這種越是風平浪靜的外表越讓許佑恬心生猶疑,陸一宸絕不可能菩薩心腸大發慈悲或者真的對她心生內疚,誰知道他心裏究竟在打著什麼小九九的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