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一十(2 / 2)

“那正好,我也沒吃,昨天那頓終於能補上了。”衛斌揚的側臉泛著柔光:“要不是你打給我,我也忘了。”

這都能忘?許佑恬睜圓了眼睛:“那你剛才在做什麼?”

“畫設計圖。”

“什麼設計圖?”許佑恬來了興致,偏著頭問:“原來你才是真正的藝術家啊?”

衛斌揚輕笑一聲:“為錢賣命的都不能叫藝術家。”他頓了頓說:“我是搞室內設計的。”

“噢!這樣的專業多好啊?哪像我,學的是怎麼幫別人做賬,沾滿了銅臭味。”許佑恬摸摸下巴,烏黑的眼睛直轉:“衛斌揚,以後我有了自己的房子一定請你幫我設計!”

衛斌揚聞言側回頭,眼角微微上揚,像是帶了點淺淺的笑。他半真半假的語調輕緩地說:“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以後得請你幫我管賬?成,那以後全交給你打理。”

這話其實應該是客套,可許佑恬聽著不知怎麼覺得有些曖昧的意味,有些不好意思地轉回臉:“我收費可貴了。”

衛斌揚不急不忙地笑道:“我應該還付得起……”

許佑恬一時不知該回什麼話好了,第一次發現自己嘴那麼笨。她恍然想起昨天衛斌揚讓自己考慮的交往的事情,總覺得他話中有話。但也許是怕她尷尬,衛斌揚從剛才到現在都隻字未提,甚至於到他們平靜地吃完午飯以後都沒說起,隻聊了一些不鹹不淡的話題,好像他完全忘了那茬一樣。

從飯店出來,正是午後的休閑時光。

“你急著回家麼?”衛斌揚在耀灼的太陽光下雙眸微闔,一邊幫她開車門一邊隨口問著。

“唔……怎麼了,你有好提議?”許佑恬彎著腰鑽進車裏,攏著眉心想了想,反正是陸一宸先放她鴿子,憑什麼自己要那麼聽話早早地回去?

“如果你沒什麼事,想不想去我的工作室看看?”他兩手搭在門框上,閑閑然站立:“或者跟你父母說一聲,讓他們別擔心?”

“好啊!”許佑恬接著擺擺手笑說:“他們不會擔心的,從去年春節到現在我都沒見過他們了。”

衛斌揚眉峰一挑,有些不可思議:“他們呢?你一個人在這邊?”他脫口而出才發現這問題不是太妥當,怕觸犯了她的隱私,正想說些什麼補救,卻見她毫不在意。

“……哪兒能啊,我是寄人籬下。”她語調裏像帶了點脾氣,頓了兩秒又揚起下巴,眨巴眨巴眼睛說:“為了廣大人民群眾的幸福,我爸媽去邊疆保衛祖國了。”

衛斌揚霎時就被她的表情逗笑,不禁伸手揉了揉她頭發:“寄人籬下?好可憐哪。”然後他突然想起了陸一宸,原來是這樣。父母不在,長兄為父,嚴厲一些也不是不可理解。

他的力度很輕,讓人感覺他像是在溫柔地撫摸著一隻小動物。許佑恬緊張地一縮脖子,聲音也蔫軟下來:“……你快上車,我們走吧。”

衛斌揚的工作室並不很遠,是個二層的小閣樓,底層用了許多木質材料,看著是中式古樸風格。二層卻又顯得歐化,裝了采光極好的透明落地窗,從外頭就能看清裏麵的一二。

“怎麼這個表情?”進了門,衛斌揚見許佑恬輕輕挑眉,額頭上都出現了幾道淺淡的紋路,笑著問說:“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許佑恬趕緊否認:“不是不是!我隻是有點沒想到,這裏跟我想像的不大一樣。我本來以為外麵會被你裝修得鬼斧神工,像那些後現代藝術,然後進來以後又有一堆雕像……”其實可以看出這裏的每一處搭配都經過精心規劃,桌子的材質牆壁的顏色,還有吊燈的形狀,每一處線條都流暢自如,不像工作室,倒像一個小小的家。

“後現代藝術?嗬……你太高看我了。”衛斌揚輕笑一聲,皺起眉頭開玩笑:“我也不是雕塑家,所以……”他隨手抓起桌上的一堆草圖,再指了指桌子上的東西:“平時幹最多的畫圖紙,再做些小模型,其實比你說的那些枯燥的記賬,也好不到哪兒去。”

許佑恬靠坐在桌沿上,把他手上的草圖接過來看,好多都是重複的,似乎是不夠滿意,於是重複畫了好多遍,每次隻改動一個小地方。有些是家居,有些好像是酒店,看得她眼花繚亂。看不出什麼門道,隻能抿著嘴巴輕微地搖頭。

她剛一放下眼前的圖紙,驀地發現衛斌揚不知什麼時候挨得她那麼近。他與她麵對而立,一手撐在她身旁的桌子上,另一手隨意地插著腰,半開放式地環著她。從落地窗投進來的光泛在他睫毛和眼瞳裏,亮閃閃的,突然讓她有想要觸碰的感覺。

衛斌揚的臉越來越近,幾乎挨著她的耳際,聲音低緩又輕柔,像是在悄聲私語,幾乎馬上要把她攻陷。

“佑恬,昨天我說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