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佑恬。”
她又起身到一半,扭回臉來瞪他一眼:“還要幹嘛?”她的聲音一不注意有些大,前後左右的人都霎時回過頭來,讓她有些汗顏。
陸一宸無視她的殺人目光,也無視周圍的圍觀目光,繼續淡定地揶揄,聲音十分清晰:“小心點,別像開場的時候一樣,又是想摔又是走神的。”
許佑恬一甩手憤而離去,可惜衣服有點短,如果是剛才那套水袖長裙,甩起來肯定特有氣勢。
真不知他的眼睛是放大鏡還是顯微鏡,許佑恬被他揭短,渾身都不自在。她突然記起陸一宸很早以前就跟她說過一句話,“許佑恬我勸你還是安分一點,你的所有惡行都逃不過我的法眼。”
她在過道走著走著忽然在人堆裏發現兩張很眼熟的臉,譚音和方朔遠,果然座位挨在一塊。這兩人都是人來瘋自來熟,已經聊得熱火朝天。他們也朝許佑恬的方向看過來,都招了招手算打過招呼。
譚音遠遠地望著許佑恬一張臭臉,嗬嗬一樂,跟旁邊的方朔遠討論起來:“你看我們佑恬妹妹那快撅到天上的嘴巴,我跟你賭五張紅的,準是又被她一宸哥哥訓了。”
“那我豈不是輸定了?”許佑恬穿上那一身裙子身材的確惹火,方朔遠都不禁多看了幾眼:“老陸沒有一天不訓她,她沒有一天不被訓。不過說好聽點,那不叫訓,那叫管教,是關心的表現。”
“太專製了,難怪佑恬妹妹成天跟我抱怨。”
“也不能這麼說,許丫頭有點姿色又有點才氣,盯著她的人不少,萬一識人不準被哪個小流氓欺負了,陸一宸不好跟她爹交代。”
“那他還能管著一輩子嗎?她都多大了?”譚音哼笑了一聲:“親爹都不帶這樣的,搞不好他是另有圖謀。”
方朔遠聽出譚音的意思,哈哈一笑:“那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真覺得他是司馬昭之心,把我們佑恬當童養媳養。”
方朔遠歎了一聲,口氣很是肯定:“總之不可能,他在這方麵比蛇還冷血。”
許佑恬飛奔到後台以後就四處找人,在人堆裏對上那雙溫柔的眼神,她心口一股激動的情緒油然而生。於是開心地蹦過去,“嘿”了一聲:“唱得不錯啊,還說自己半斤八兩,過度謙虛是驕傲!”
衛斌揚眼神裏泛出一點笑意,嘴角也咧開:“我在台上看到你了。”
“啊?能看見?”
“嗯,前幾排觀眾席都還挺清楚的。”衛斌揚剛才看著她在台下有點呆有點傻的樣子,幾乎要笑場,卻也覺得她可愛。
“哦……”許佑恬雙手背在身後擺了擺,臉上的胭脂紅撲撲,嘴巴抿了抿,立即顯出兩個大酒窩:“我得去準備了,你——你要走了嗎?”
她本想說,你能不能給我聯係方式,可又覺得女孩子應該矜持。
衛斌揚一雙眸子輕輕一眨,笑道:“你還有表演,我怎麼舍得走?”然後又落落大方地說:“而且我還等著你整場演出結束,和你出去慶功。”
許佑恬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愣愣想了會,問說:“你是說要請我吃宵夜?”
“如果你賞臉。”
許佑恬左手食指抵著下巴,她很想答應,可別說陸一宸就坐在外麵,就是他不在,家裏也有夜間門禁,晚了一分鍾都得罰拖地。要是讓他知道她大晚上和剛認識的陌生男人出去,搞不好會把她腿給打斷吧。
“陸一宸不會答應的……”她先是小聲解釋了一下,又提出新方案:“這樣好不好?你給我你的電話,我明天再找你,我知道最近有一家法國菜新開張,早就想去試試了。”
衛斌揚看她態度不太痛快,也並不勉強,隻麵帶笑意說:“嗯,也好。”互相交換了手機號,他又不經意地問:“陸一宸是你……”
許佑恬撇撇嘴,每當別人問起這個問題,她總是語塞的感覺。她垂著眼把手機放回那一堆衣服埋著的包裏,隨口撒了個小謊:“他是我……一遠房表兄,最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