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有孕?”遇頌淩想說荒唐,但又想起前幾天司徒榕就在自己眼皮底下生出個大胖小子,〔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你的意思是……承影,也是百裏氏。”
“正是。”
遇頌淩忽然又想起什麼似的,問:“那他肚子裏,是誰的孩子?”見耿直沉默半天沒說話,似乎明白了什麼,繼續問:“三個多月前,我練功走火入魔,需要找個陰時陰刻出生的人與我交合方能救我,那個人……是承影?”
“回四皇子,正是,承影大人,因為陰時陰刻出生的人本就少,當時那種情況,隻能……”
“為什麼不告訴我?”
“是……承影大人不讓說的。他本也不知道自己是可以懷孕的……大人對臣的家人有救命之恩,他當時懇求在下為他保密,我……就答應了,但臣絕不是有意欺瞞四皇子!請您明察!”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在耿直的一次次發誓中,遇頌淩向他擺擺手,揉揉太陽穴,覺得心中莫名的煩躁。
不知不覺中再次來到承影的房間門口,門窗半掩,看著床上蜷縮著睡著的承影,腳下便不受控製的邁了進去。站在床邊,聽著他平穩的呼吸聲,遇頌淩抬了下手,床上那個安靜的人便忽然翻身起來,從身下拔出承影劍,扭身將遇頌淩壓在床上,用劍抵住他的咽喉,整個過程即快且靜,沒有發出半點聲音,黑暗中承影的眼睛亮如星辰,似是豹子般窺視著獵物。
“誰?!”低沉的聲音響起,猶如催命的閻羅,當借著劍上的反光看到身下的獵物竟然是遇頌淩,承影的身體僵在了那裏。仍是那樣居高臨下,胸有成竹的眼神,在利劍下也沒有變了半分。
“爺?……”承影吃驚,急忙收回劍,感受到那人的溫度,卻貪戀著不想起身。最後一咬牙,退後幾步,單膝跪地:“承影該死!請爺恕罪!”
“起來吧。”遇頌淩淡淡的說,起身整了整衣衫,“我隻是心血來潮想試試你的功夫而已,重傷下還能如此警覺,很好。”
“謝爺誇獎!”
遇頌淩看不出他的身材有什麼變化,隻是覺得他的臉色確實不好,今天的晚飯好像又是原封不動被端了出來。他沉默著,承影就那樣站在他麵前,微低著頭,等待他下命令的樣子。
“嗯……我記得,你是南方人。”許久,遇頌淩終於開口。
“是。”
“新來的廚子好像和你是同鄉,你那裏有個很有名的菜,叫什麼來著……”遇頌淩用踱了兩步,似在回憶。
“我的家鄉比較有名的是醉蝦和酒釀圓子,不知爺指的是哪個。”
“對,就是那個,可以讓他做來嚐嚐。”遇頌淩用折扇拍了下手掌,“天色不早了,你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爺走好。”
遇頌淩大步離開,留下了一頭霧水的承影在門口久久的站著。
【應該~如何是好呢。】遇頌淩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不知道要以什麼樣的心情去接受自己即將成為父親,而這個孩子還是一個男人為自己生下的。雖然他也好男色,但這個孩子對自己來說無論如何都顯得太過突然,以至於措手不及,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這些年承影在遇頌淩身邊,算得上忠心耿耿,也沒少立功,但遇頌淩對他卻始終沒動過什麼想法,因為在他眼中,承影隻是他的影衛,他手中的一件殺人利器,他絕不會對一件武器動情。但那一場刺殺,當承影不顧性命推開遇頌淩為他擋了那一劍時,他看遇頌淩的眼神,竟讓遇頌淩有種說不出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