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懸掛在半空的人頭朝少年的方向吐出了一團火焰,少年閉上了眼睛雙手展開,那灼熱的感覺始終沒有降臨,他疑惑的一睜眼就看到了他的妻被火焰給包圍了,他拚命地用袖子撲打她身上的火,他的妻拉住他的手對少年微微一笑虛弱的說出她名字,她說今天她很開心終於保護了一個自己在乎的人
火越來越大最終將她燒的連灰都沒有剩下,而那團火自始至終沒有一點燒到少年,少年的心很酸澀,又一個真正關心他的人沒了,多年以來的所有情緒一股腦的湧上心頭,害怕、酸澀、憤怒,忽然周圍的一切都沒了聲音,他能感覺到自己頭發和指甲迅速地變長,望著父親那張焦急的臉色和一張快磨出泡的嘴唇,他隻覺得好笑,他不是心懷大義嗎?那又何必假惺惺裝出在乎自己的模樣。
少年肩頭的傷也在這一刻崩開,傷口上出現了很多灰毛,很快就蔓延至了全身僅一刻鍾的功夫,少年看起來就很像是化形成功狼妖一般,少年攤開雙手時,所有的風都彙聚到他的手心之中,恰在此時他的聽覺再度恢複,父親說的話讓他的心情愈來愈暴躁。
此刻他的手一動部落的上空就出現了一陣很強的風,此風過後部落皆是殘鱗斷甲,父親曾經的好友突然出現了在他的身後,少年的眼皮一沉就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有的是殺戮和血腥,以往熟悉的人,不熟悉的人統統倒在他的麵前,最後少年親手將父親打飛了出去,他能看到父親嘴中的血和妄圖喚醒他的聲音太過於真實,太過清晰的夢便不是夢,那是現實。
傷了族人就要被處以很嚴重的刑罰,無論出身貴賤,這一刻他隻想就這麼沉睡下去再也不要醒來,他並不是害怕麵對那冰冷的刑罰,他怕的是醒來之後會失了現在這般的自在。
就在此刻少年的夢境抖動了下,他一陣失望以為自己就要醒來,抖動也隻持續一會會,夢境中的他陷入了一個極為黑暗的環境,黑到看不清一切,隻能靠雜亂的聲音來辨識方向,慢慢的夢境裏的少年適應了光線,他的手上就莫名其妙的多了弓箭,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他的雙手就開始自主的拉弓射箭,而後是一陣並不真切談話,之後夢境中的事情少年隻是隱約記得一些,自己好像和父親曾經的好友進了不知是哪裏的深淵。
之後他就醒了過來和父親曾經的好友一起創立了另外兩個世界,這兩個世界一天天的壯大起來,終於有一天父親的好友找到了他,向少年要了一個承諾,原因就是因為少年殺了族人本該受刑,但他救了少年,一個承諾並不過分所以少年答應了,父親曾經的好友得到了這個承諾就回到他所創的那個世界之中。
瞳蔱再看向朝霞的時候,發現她已經睡著了,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動作極輕的吻了下她的唇角,這一生他做過唯一一件不後悔的事,那就是當年帶兵聯合圖騰教攻打天界,如若不然他怎麼能遇見最初的霞兒,那般睿智果敢的女人,知道自己成魔之後是不死之身,果斷的將他的魂魄封印到了凡界一處密林之中,有些事是冥冥之中就注定了的,這時恰好有一隻黑豹經過,所以他的魂魄就被打入了黑豹體內,他經過好些年的修煉才再度變成人身,隻不過現在這樣和他當初的模樣已經是大相徑庭。
瞳蔱給朝霞理了理被角,留戀的看了眼她的麵容就去磨斧子了,因為他是背對著朝霞,所以並沒有看見她的眼睛已經睜開了一條縫
瞳蔱光著膀子雙手按在斧頭上一下下磨,頭上的汗珠調皮的滾落到他健碩的胸口,而後就沿著他的胸口滑到了腰際,在地上畫下一點香豔顏色。
月被厚重的雲層遮蓋,有短暫的光芒閃過,這讓一直留意周圍環境的瞳蔱蹙了下眉頭,趕緊放下手中的活跑去看他的霞兒,自她失憶以後她膽子也小了許多,她最怕的就是這樣的下雨天,不說打雷了連閃電都會害怕,今天一點聲音都沒有該不會是嚇壞了吧?越想越不放心,瞳蔱將手隨意在衣服上抹了下,就離開了這。
瞳蔱拍著朝霞我方的門道:“霞兒,你要想哭就哭出來,別悶在心底。”
瞳蔱在外拍了好久的門都不見回應,索性便退後三步一腳踹開了房門,入目所及是空空的床和疊得非常整齊的被子,伸手一觸還能感覺到她殘留在臥榻上的溫度,他臉上的焦急慢慢沉定了下來,眼角眉梢皆是苦澀,這些年他對她好,就是希望她能對他產生依賴,從而便得離不開自己,可是現實給了他狠狠的一巴掌。
瞳蔱坐在床榻之上反複警告著自己不要再去想那個可惡的女人,可是這談何容易,已深陷泥濘的人想要迷途知返隻會陷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