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影人聽風六塵說完,知此事嚴重,自己門人在雙方公平鬥法時,暗算殺人,於道義、規矩、情理,都說不過去,不論有心無心,不論對方是友是敵,總是要給出個讓人信服的交待,這是龍章門的處世立足之本,大公無私,維護正道,這才被天下同道奉為龍首。
姬影人對風六塵說道:“風前輩,南劍門逆徒陳玉閻橫死,確實出乎意料,但卻並非我等有意安排,到底原因如何,我們大家也都想知道,今日便給眾人交待便是。至於接下來的兩場……”
“還想著比試呢?你們不守規矩,不講道義,早已經輸了!通界玄石交出來……”何立足還想再說,但見姬影人目露殺氣,登時閉口不言。
姬影人是四象聖使之首,地位在眾長老之上,此刻掌門不明不白的,給扣上一頂不講信譽的大帽子,掌門自恃身份,不能為自己辯解,他這黒龍使必須站出來把事情交代明了。他一脫往日憊懶無聊的樣子,麵容嚴肅,對秦朝暮道:“龍章門三代弟子,秦朝暮,站出來說話。”
秦朝暮垂手挨在白碧霄身邊,聽見有人叫他名字,身子一個激靈,嚇的抖了一下,卻沒邁開步子走出去,反而挨的白碧霄更加緊了。
白碧霄感覺秦朝暮心跳極快,呼吸粗重,知道他心中怕的要命。她坐在雲雀使的位子上,轉身向著秦朝暮,伸出修長的素手,將秦朝暮的手盈盈握住,她隻覺秦朝暮手中全是汗水,對他溫言道:“別怕,朝暮,你出去把話說明,你並非故意就是,師父在這兒,旁人動不得你。”
秦朝暮木訥的點點頭,走向聚雲殿中心。白碧霄看著他的背影,心道:“這件事情實是因我而起,朝暮,師父絕不會置身事外的。”白碧霄暗下決心,萬一事情無法控製,無論如何,也要回護自己雲雀殿的人。
秦朝暮無心之下,將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殺了,他雖然是個市井小子,很多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但殺人這樣的事情,他是萬萬不敢做的。更何況他殺的這人,竟然關係甚大。他聽見雙方爭辯,越聽越害怕,越聽越心驚,最後,怎麼連他媽的天下蒼生,都算到自己頭上了!
這樣以來,秦朝暮初次殺人,本就心中怕的要命,這下雙方又都要找他算賬,要個交代,師父好像也沒什麼好辦法,他心中一片空白,隻想著:“我殺人了……剛才他還活生生的,就這麼一下,就死了……我,我給碧霄姐姐惹麻煩了,不,這事情我要自己攬下來!哎,推也推不出去的……”
他不知怎麼走到的聚雲殿中央,忽見陳玉閻的屍體就在腳邊,一撇間,看到死去的陳玉閻,雙目大睜,死盯著他,他趕緊轉頭,又見到陳玉閻那把折扇上的鬼麵長舌畫,又是一驚。
現在他又怕又緊張,雙手滿是汗水,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也不敢與眾人目光相對,隻想著自己那嗜睡的怪病,此刻怎麼還不來,到時候自己雙眼一閉,什麼麻煩也別來找自己!
姬影人見秦朝暮已走了出來,他向白碧霄的方向望了一眼,見白碧霄對自己緩緩搖頭,目光中有懇求之色,大概是求姬影人回護秦朝暮。
姬影人心領神會,向她微微點了一下頭,心道:“碧霄什麼時候把徒弟教的如此厲害,這才幾天的工夫!照此下去,這小子不久就要趕超我了。”姬影人趕緊收回心思,心道:“什麼時候了,竟想些亂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