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暮聽白碧霄說到自己的怪病,已餓的咕嚕作響的肚子,也不去在意了,趕緊先換好了衣衫,發現這衣衫,竟是龍章門男性弟子的衣服,潔白異常,顯是新衣。
秦朝暮隨便塞了幾口素食,便快步轉回到雲雀殿,這時已接近中夜子時。他走路甚輕,怕擾了別人清夢。他對白碧霄很有好感,對龍章門的人,自然也就生了親近之感。
片刻他便已從雲雀殿那大鳥屏風後走出,他剛露頭,發現白碧霄正坐在大鳥前麵的那張黑木椅上,木椅兩側的燈台,幾隻燭火,已經全部點燃,橙黃的燭光,映在白碧霄的俏臉上,讓她此刻看上去,似乎比白天溫暖了許多。
白碧霄斜依在木椅之上,左手扶椅,右手支頤,一雙清目,映著閃動的燭火,愣愣的望著前方。她此刻不知在想些什麼,竟連秦朝暮已經來到身側,也未理會。
或許,此刻她早已放鬆警惕,陷入沉思,而秦朝暮卻也沒去打擾她,他心道:“碧霄姐姐真美……我這麼一直望著她便好,便不求別的了……”
“看夠了沒有?”白碧霄緩緩問道。
秦朝暮以為她並不知曉自己到來,原來自己看了她這許久,竟早已被白碧霄知道,臉上微微一紅,好在夜間也看不太清楚。
秦朝暮慢慢走近白碧霄,“嗬嗬”幹笑兩聲,道:“沒有看夠。”他本想打個哈哈,緩和下氣氛,沒想到白碧霄卻道:“以後有的是機會看,跟我來。”說罷起身向外走去。
秦朝暮心下激動,沒有料到白碧霄會如此回答,心道:“真是人前人後,判若兩人!”見白碧霄離去,趕緊快步跟上。
白碧霄與秦朝暮出了雲雀殿,又往殿後走去,地形貌似也越來越高,深夜裏,其他弟子也都入睡,一個人影也見不到。又走了好長一段路,殿宇樓閣,越來越少,蒼鬆巨石,反倒越來越多,四周黑洞洞的,伸手不見五指。
秦朝暮這許多年,獨自生活慣了,也不怕黑,那是因為他對碧荷鎮頗為熟悉,任何地方都了然於心。而此處,他從未來過,白碧霄又是說他的怪病就看今晚,心情激動,伴著前路的未知,竟讓他隱隱有些怕意,腳步不由得加快了些許,緊緊的跟在白碧霄身後。
白碧霄道:“你怕黑?”秦朝暮尷尬,心道:“她怎麼什麼都知道!”當即說道:“沒,沒有。”
白碧霄道:“那你為何跟的我如此之緊,心跳速度又為何如此之快?”秦朝暮也沒法再掩飾,說道:“有一點罷了,也不是怕就是,就是……”他畢竟隻是個十幾歲的少年,被人說破心思,總是有點難為情的,這時候,也和大多數少年人一樣,苦思借口,想要掩飾。
白碧霄卻打斷她的話,道:“怕,誰都會有。有時候,我也會怕。”秦朝暮道:“碧霄姐姐,你這麼厲害,什麼能讓你害怕?”
白碧霄沒有回答他,她停住腳步,等秦朝暮跟上後說道:“前麵路險,拽住我的衣角。”
二人又轉了幾個彎,果然,道路越來越險,這時,秦朝暮已經遠遠可以望見有燈光所在,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他的心,跳的也越來越快,手心的汗水,已經連白碧霄的衣角都浸濕了,他心道:“我的怪病當真能治好?那可是連黛秀夫人都沒辦法的……”
白碧霄與秦朝暮來到燈光所在,此處竟也是一處大殿,位置雖然略偏,但氣勢卻宏偉許多。
白碧霄怎大殿門口,清聲說道:“弟子白碧霄,拜見二仙。”那大殿的大門,緩緩打開,秦朝暮跟在白碧霄身後走進。
秦朝暮進入殿內,見迎麵的,是一麵陰陽太極浮雕圖案,太極圖下是一張空著的大椅,大椅下手,左右兩側,各有兩張椅子,這兩張椅子上麵,各坐著一位一身白衣,滿首華發,慈眉善目的老者,那兩位老者,一位身材高大,一位身材卻極為瘦小,對著進來的白碧霄微微點頭。
兩位老者下手,是四把座椅,麵對而列,四把座椅後麵,都雕有圖案,分別是龍、虎、龜、還有秦朝暮不認識的鳥……
秦朝暮雖不認識那鳥,但此刻也猜得出來。那日,他在舊庵中聽赤火老祖等提到過“四象聖使”,那這四把座椅後的圖案,就是劃分周天星宿,代表東、西、南、北的四靈聖獸,青龍、白虎、玄武、朱雀。
至於白碧霄為何被稱為“雲雀”聖使,他卻一時想不明白,秦朝暮心道:“碧霄姐姐生的白,又喜素衣,‘雲’字用的也算妙哉,若稱‘朱雀’卻又有些不恰當了。”
此刻這四把座椅,僅那虎、龜位置坐有二人,白碧霄已經到來,還有一個位置,就是那龍位,是空著的。
那虎位上麵,坐著一個中年黑發男子,他亦是一身白衣,這中年男子,肩寬體闊,國字方臉,粗眉大眼,雙目生威,正盯著秦朝暮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