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肅靜,宮女和太監們皆規矩的立在一邊,竟是連根針掉地上也能聽見。
“可知本宮留你們是為何事?”皇後突然眼也不抬的問道。
太子端正坐著,齊王閑情適宜,楚襄則一臉似笑非笑眼觀鼻鼻觀心。
皇後擱下茶盞,抬眼瞥了下太子,“太子?”
李承恪起身行禮,“回母後,兒臣不知。”
皇後定定地看住他,甚至上上下下打量了幾回,李承恪就目不斜視地直立著。
“齊王呢?”她的目光又轉向李承賢。
李承賢自覺平心而論,太後選這個女人做皇後是有道理的。她好像出家人,又像那寺廟供奉的菩薩,無欲無求。無論是爭寵於皇上,還是對親生兒子,也始終淡淡的,卻讓人捉摸不定,是個深藏不露的狠角色。
父皇寵愛母妃冠絕後宮,卻對皇後尊重有加。李承賢沒忘剛才皇上接二連三的詢問皇後,可曾看他問過母妃一次?她現在又把太子和楚襄留下,也不知她是什麼打算。
李承賢自負耍心機手段不遑多讓,麵對皇後也要恭恭敬敬,不敢胡說亂造。
“兒臣以為,是姬樁之事?”
皇後讓太子跪下,“你好大的膽子,本宮命花會籌辦於東宮,你就是這麼辦的?”
太子不語。
皇後不再看太子,“你下去吧,此事交由賢兒處理。”
聽聞這話,太子和齊王都看向皇後。皇後所言,審理姬樁入水一事全權由齊王負責,而太子則於東宮禁閉,沒有傳召不得出宮。
在一旁坐著不曾動態的楚襄,利眼含笑,薄唇微勾,心裏直道還是皇後手段高明。
太子一張臉色難看之極,垂在身側的兩手握緊又鬆開,似對皇後所言極其不滿又無可奈何。李承賢驚疑不定,也猜不出皇後到底何意,不過太子此時正協理朝政,被罰於東宮思過,朝廷之上不可一日無君。
李承賢想了又想,卻一徑勸道:“還請母後三思,此事錯不在太子。”
聽不見上首有一星半點的鬆動,低垂的視線注意到太子有了動作。李承恪平板著語氣,俯身叩謝:“兒臣謹遵母後教誨。”
李承賢動了動,似不敢置信般看向太子,“皇兄,不可啊!”又求情於皇後,“母後,還望收回懿旨。”
一直無言的楚襄說話了,“齊王殿下,皇後娘娘既然下了懿旨決不可收回。恕微臣直言,此事在東宮發生,又惹得皇上如此震怒,太子受罰也是應該。”
齊王還想再說,被皇後製止,“賢兒你起來吧,此事不必再提,隻是事關縣主府和文國公府,你還要仔細妥當才是。”
“兒臣知道了。”齊王起身拜了拜。
皇後說:“太子,你明知你父皇龍體微恙,還惹得他大動肝火。你便留在東宮,為你父皇好好誦經祈福吧。”
太子說:“兒臣知道了。”
該做的交代已經做完,皇後也不必再留東宮,於是扶著自己的女官起身,往殿外去。“本宮累了,你們也都散了吧。”
“兒臣/微臣恭送皇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