兕子到花廳裏撿了盒蜜餞過來,再端過來,給姬樁看了,說:“大姑,良藥苦口,這不是還有蜜餞,您就不用怕了。”
惹得幾個丫鬟宮女發笑,想不到縣主府大姑竟然害怕吃藥。
姬樁直呼罷了罷了,頭微微探過來,一口氣喝光春困送過來的湯藥。
真苦!她皺著眉,臉上剛剛染上點的血色褪了不少。兕子便趕緊送了幾顆蜜餞,這才好些。
春困揮揮手,讓丫鬟宮女們下去,這裏就剩姬樁和她,兩人說起正事來。
姬樁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入水了?”
“是將軍身邊的人,還說您一入水,容桓便跟著下去把你救上來了。”春困回道。
姬樁點頭,“我想也是他,雖然入水後的事情記不太清了,卻感到這裏有團熱氣。”手撫在小腹處。
春困掃了一眼,“眾目睽睽下,他這番舉動……雖然名義上,他是您的舅舅,男女之別不太講究,不過,外頭已經傳開了,您真要嫁他?”
姬樁不屑哼笑,“容桓的算盤未免打的太好,卻也要看看我願不願意。”到時候把刀架脖子上,他還能強迫她不成?
春困知道她有這手段,也不再問,說了另外一事。“您進宮是想見張修容?我倒是能安排你們見一麵。”
姬樁看過來,等她說。
春困說:“當年我離府,與她有一淺緣,她曾說我若有事,一定盡其所能,一幫到底。”
姬樁挑了挑眉,“張修容昔年在上京可是名操一時的清高才女,你竟與她相識?”
春困卻不願多說,隻說有法讓他們見麵。
姬樁搖搖頭,“多謝你,不過我也不必見她了,我自有打算。”
“您是指馮賢妃的侄女?”春困問。
“你聽說了?”姬樁閉了閉眼,“或許她是馮家的一個異類。”
兩人不再說了,春困看姬樁乏累,便喊人進來,服侍她穿好軟衣,再扶回床上躺好。
馬公公給的那個凝神香也是個厲害東西,聞了那麼兩下,就讓被禦醫說成“危在旦夕”的姬樁醒了過來,還說了這麼些事。
春困說著,您好好休息吧。就退了出去。
“馬公公。”春困找到馬順釗,把凝神香還給了他。
馬順釗一張老臉上滿是皺紋,接過小瓶把玩了會,一掌捏碎了。
他原是皇後的家臣,後進宮成為皇後親信,至太子年歲漸長,被派到東宮伺候太子。這一晃過去,也不記得伴太子身邊多年了,平時總是一張笑眯眯的和善臉,底下人做事隻要是忠心於太子、東宮的,他便睜隻眼閉隻眼。
大將軍楚襄是太子黨,雖他從未現身於東宮附近,馬順釗心裏有數,更是對春困十分禮遇。“夫人想問大姑情況?太子一直運功療傷,您且安心。”
春困朝東邊福身下拜,“殿下仁慈,”又對馬順釗說,“臣妾自是省得,自當全力配合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