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容蓉的一聲尖叫,驚動了言笑晏晏的宴席。眾人循聲而望,但見姬樁落入湖中,李承恪立時叫人救人,同時,容桓已飛奔過去,就姬樁去了。
李承恪垂在袖中的手捏緊成圈,隻有他自己清楚在看到姬樁入水那一刻時,心都有揪了起來,如今手心裏已是一層汗。
東宮十率府迅速集齊在岸邊,李承恪揮開太子妃的手,指著湖中道:“救不上人來,提頭來見。”
這話一出,有些心思不正的人都小心起來。一年一度的賞花大會安排在東宮,來的都是各家貴女世勳,突然出現這種事,難免不叫人多想。是有人故意給太子下絆子,還是始料不及的意外,一時間心思翻轉無數。
齊王垂目勾唇,出了這種事一定會驚動那邊,太子難辭其咎,真是一場好戲啊。
太子妃狠狠瞪了蕭明/慧,這叫什麼什麼辦法,不中用的東西。
太子妃扶助女官的胳膊,急急往湖邊去。
天氣尚涼,那湖中的水更是涼了些。姬樁白著一張臉嗆了越來越多的水,漸漸地,手腳發木,雙眸闔上又睜開。她覺得自己好像看不見了,觸目一片漆黑,肺子灌滿水,再也不能呼吸,整個人隨著水流浮浮沉沉,什麼都不知道了。
容桓眼看著姬樁慢慢沉底,心裏都不覺得痛了,抱著她像抱了塊冰,也不敢多想,使大力破水而出。
“禦醫在哪?禦醫在哪?”容桓顧不得什麼禮儀規矩,一上岸便大聲喊道。
禦醫踉踉蹌蹌跑過來,還要向太子行禮,被容桓一把抓住,“看看她怎麼了?快啊!快!”
鶯歌和兕子從後麵擠過來,兩個清秀丫鬟皆是淚流滿麵,一個抱著姬樁靠在身上,一個拿著不知誰遞來的衾被裹緊了。看上去好不可憐。
“給本宮讓開!”李承恪推開丫鬟,自己親自抱了姬樁在懷,一轉身,大步流星就要往麗正殿去。
被容桓攔下,“殿下!”容桓俊美的臉龐冷冽銳利,與李承恪對視時竟然絲毫不讓,“顧氏姬樁乃臣之外甥,且與臣定下不日結親之約,還望殿下明鑒,姬樁之事一切由臣便可。”
李承恪自是不怒自威,天家貴氣顯露無疑,“大膽容桓,休得再說,還不退下!”
容桓不讓,敢和太子抗爭,便是大罪。這時文國公趕了過了,跪在太子麵前恕罪,容桓一手拽著姬樁,感到她脈搏微弱,氣息疏淺。
李承恪注意他動作,言語動作皆是大不敬。便問:“太子左右衛率何在?”
有兩人著將領服跪在下首,“奴才在!”
“給本宮把容桓壓下去!”
“奴才遵旨!”
左右衛率按住容桓,他不再看姬樁,任由他們把自己扯走。路過齊王時,李承賢拍了拍他的肩,算是給他交代。
容桓低聲說:“還請王爺照看好侄女,至於其他,臣省得。”
李承賢轉過身,好像剛剛兩人並未短暫交流,隻在一旁看熱鬧,他那與馮賢妃七分相似的臉上,是一抹滿意至極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