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初賽結束後便是兩天的清閑,主辦方不會再有什麼安排,全靠其他有興趣的小姐們自行組織。雲萱然在這初賽裏算是壓住了場子,拿穩了這支也許在之前看上去不那麼名正言順的翎羽。
韓繪語貫出奇招,提議明天邀人在曲水玩飛花令。
“韓大小姐,明天後天我們歸納今日各位小姐的評分還有得忙,你當真不嫌苦不怕累?”裴韶安質疑道。
韓繪語毫不客氣地給了裴韶安一個白眼:“這有何難,也就在裴小白癡眼裏才算是個事。”
裴韶安瞪眼想繼續反擊,卻被君予幽生生拖住:“有什麼事回房再掰扯。”
裴韶安這才作罷,安靜下來看上去也有端莊可人的一麵,轉身想讓雲萱然走快一些,卻發現她突然不見了。咦?人呢?
雲萱然此刻是內心萬馬奔騰有苦難言,您六殿下想找我閑聊大可遞請柬或者讓人來請,好吧的確是讓人來請了,但這與勒索綁架有什麼區別?雲萱然無語地將身側的兩個壯漢打量一番,甚至還有點眼熟,上次似乎對其中一位下得手還挺重……
雲萱然並不十分熱衷了解京中各家人物的脾性愛好族史,對君墨擎最直接的了解就是巷口打過一場和昨日領回雲凝若時的短暫交談,總覺得這個人就是一個生生的矛盾體,似乎是個浪蕩公子,但他部分行為卻又透露出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浮誇刻意,似乎是在表演。
淡定自若地坐著甚至拈起塊糕點細細品嚐,雲萱然並不慌張,甚至讓壯漢感受到有些不受重視,於是惡狠狠恐嚇道:“別亂動!”
雲萱然第一次被這麼大聲地吼,聞聲抖了抖差點咬了一半的糕點都快掉了,但她心裏並不害怕甚至有點好笑,斜睨人一眼嗬嗬道:“你家主子有事就讓他快些過來說,這麼端著是想讓我錯過晚膳?”雖然被綁來非本意,但她也沒想反抗離開,一方麵怕放大這位古古怪怪的六皇子的疑慮,一方麵昨日那封信件的來源她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來這一次永絕後患。
壯漢見沒唬住人,反倒被人訓斥一通,覺得很失麵子,正要開口,卻被一道慵懶男聲打斷:“不得無禮。”
君墨擎身為皇子,自然遺傳皇家的好樣貌,與一母同胞的君墨弗有些相似,可是兩個人的氣質又完全不同,若說君墨弗相貌俊美且生得磊落正派,君墨擎的模樣就遺傳了母親多一些,五官秀雅許多甚至顯得有些陰柔,又因為眠花宿柳更帶幾分風流韻味,然這風流還與季酩的江湖意氣不同,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繾惓來。他負手進亭斥退了壯漢二位,方笑意盈然坐到冷眼旁觀的雲萱然對麵。
感覺有些變化,與當日街巷和季酩比著誰更幼稚囂張的那位六殿下相比,眼前這位似乎褪了浮誇戲皮,看起來輕鬆卻又疲憊。
雲萱然冷著臉沒什麼閑話家常的心思,放下那小半塊糕點道:“六殿下先兵後禮,打得是什麼算盤?”
君墨擎詞不達意:“雲大小姐倒是人前一副,人後一副。”輕笑一聲,“在下早交待屬下對小姐客氣些,難不成他們陽奉陰違冒犯了小姐?”
“這倒沒有,”雲萱然見他打太極,懶得再多應付,幹脆起身作勢離開激他一激,“若無事,萱然便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