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南蓧雨手扶胸口,氣息不穩。

“鬼”半倚在軟榻上,衣衫淩亂,衣襟半開,青絲飛散,月光灑在那潔白的軀體上,勾得人無限遐想。

白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她讀書少表騙她,這世上哪有這麼熱氣騰騰的鬼!剛洗了澡來的吧!

自認為自己的膽子並不大,但是碰上了南蓧雨這樣的,白樓還是抓了把椅子步步上前,她倒是想看看這是哪裏來的闖空門。

椅子高舉,正待落下,那“鬼”猛然間一躍而起,在南蓧雨的尖叫聲中,一把拽住白樓的腰帶,帶著她從敞開的窗戶翻了出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總之白樓剛意識到這是誰就感到後頸一通,最後眼前一黑。

……

再醒來時首先接觸到的是氤氳的水香,帶著一股****的味道,落水的聲音清蕩起伏,環繞在耳邊極其悅耳。

渾身被泡在熱乎乎的水裏,旁邊有人撩著水,一下一下淋在她背上。

白樓閉眼享受了一會兒才開口:“扮鬼嚇人好玩麼?”

“可惜沒嚇著你。”低笑聲近在耳畔,白樓懶懶的乜他一眼,換了個姿勢繼續趴著,這處似乎是一所溫泉,地下源源不斷的熱源,蒸騰氣滿天的霧氣,使周邊景物朦朧迷幻。

“父皇已經在我的人護送下安全抵達皇城,母後受了傷,至今昏迷不醒,父皇目前極其暴躁,隨時可能爆發,勸你遲些在去。”身後的水嘩啦響動,像是起了身,白樓將手邊的衣服拿來往身上一披,也慢悠悠的站起來:“真是因為如此,我才要去的。”

走在前麵的亙紀麟突然回頭,水汽裏,那雙異色的眸子泛著一層奇異的波瀾:“父皇說,他出戰清晨,床前被放了一封文書,上麵是一份地圖,巧的是,他不幸被卷入流沙之後,正落到一處地下宮殿裏,而那宮殿的地勢,竟與地圖上如出一轍。”

白樓靜靜的盯著水麵,霧氣裏,自己的身影有些模糊,連眼神也有些迷蒙。

亙紀麟劃著水,一步步走過來,將她籠罩在一片溫熱中,少頃,下巴被人微微抬起,迫使她與那雙眼對視:“小樓,我看不懂你。”

白樓歎了口氣:“亙紀麟,帶我去見皇上吧,我雖然不是醫生,但開一些藥給娘娘調理一下還是可以的,事關娘娘的身體,陛下總不會拒絕。”

“這之後呢?”

“條件總要進一步談談,我也不期待自己手中的籌碼能讓陛下動心。”西溟皇既然已經歸來,那麼之前布置的一切都要重新洗牌了,不過三皇子之前被她很坑了一筆,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給報複回來,不過這倒不是白樓想擔心的了,現在她比較在意的是……

“亙紀麟,我這條路是要一直走到黑的,很多方式你們可能有些不理解,但我也不太願意去解釋,你呢,你怎麼想,三月了,你該成親了。”嘴邊咂摸著成親兩個字,頗有點不是滋味,不,非常的不是滋味,有種自己砸錢買裝備刷級辛辛苦苦折騰起來的遊戲被人盜號了的感覺,心中的酸可想而知。

“是啊,要成親了呢,我好開心。”亙紀麟牽起她的手,笑得很溫柔:“那你來不來?”

為何總是執著這個問題?

白樓甩開他,不悅道:“我忙著呢,哪像你們這般清閑。”

不再搭理他,將人一把推開便上了岸,腳踩在比溫泉水裏稍冷的石頭上,隻感到一股透心的涼意湧上來。

啊,還是初春呢,天真冷,回去還是多穿件衣服吧。

亙紀麟又跟了上來,依舊是笑眯眯的,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不是說要見父皇麼,我給你帶路啊,這條路不太好走的,要是一個不小心,很可能滑下去哦。”

當濃濃的霧氣散去,白樓看清了所在的地方,才反應過來亙紀麟這句話是多麼的實事求是。

隻見腳底立足之地往下,是一片幽深不見底的懸崖,黑森森的氣息彌漫上來,與身後滾燙的溫泉汽水反差極大。

這哪裏是閑情修養的溫泉,這下麵根本就是座活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