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
耳邊砸碎了一隻瓷杯,碎片水漬濺了一地,房間裏傳來一聲叫嚷:“滾!誰稀罕你們的東西,誰要你們的施舍!老子就不信我一個人還不行了!”
白樓用絲帕子抹了把臉,將身上的水滴細細擦幹,才道:“是是,大小姐威武,那小人可有幸邀請小姐去碧雲閣一敘?”
內間瞬間靜了靜,接著就是砰砰砰的腳步聲,簾子嘩啦撩起,一身素白裏衣的南蓧雨已經跑了出來,發散至肩上,淩亂卻不失美感。
一雙靈動的大眼在看到白樓後迸發出灼目光亮:“小白!”
“……”白樓一個帕子砸過去:“我和你家大白有著種族上的巨大差別,請不要隨時將我們扯在一塊!”
帕子的力道揮在南蓧雨身上自然不會有事,她朗笑兩聲,撿了桌上的橘子扔過來,被白樓接住,放在鼻下嗅了嗅,皺眉。
南蓧雨要剝桔子的動作便由此一頓,還不容易雀躍起來的心漸漸下沉,直到深不見底的冰窟窿裏,寒氣肆意:“怎麼?有毒?這是那倆新來丫鬟剛送上來的。”
“也不是有毒。”白樓剝開皮,撚了一小塊放進嘴裏,酸甜的味道在唇齒間彌漫開來,白樓舔了舔嘴角流下的汁水:“種植的時候加了點東西而已,平日裏吃點頂多積累些毒素,喝點豆漿就排出去了,一氣吃多了也就是拉個肚子什麼的,沒礙事,隻不過……”
南蓧雨拉了把椅子坐下,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沒好事,現在我腿好了,身子也調養清楚了,這地方我也呆夠了,今天也要是不來,恐怕日後也見不著我了,我是注定不會待在這的。”
白樓搖頭道:“別急呢,太子被關著了,三皇子差幾天便到了,你記著這時候走,可不就錯過了麼?”
南蓧雨椅子歪了歪,差點就摔了下來,死死瞪著眼看白樓,半天才憋出一句:“再提他們我跟你翻臉了啊!”
由於白樓和林淋帶著冷瑜天來遲一步,南蓧雨當時已經中毒至深,冷瑜天再大的能力也不能保她健全,隻得將毒素逼至雙腿。
當時為了查明凶手,白樓征得南蓧雨同意之後便對外告知南蓧雨下半生都將會在輪椅上度過,而也不知南蓧雨當時發的什麼瘋,竟然還聲稱自己失去了孕育孩子的能力,帝王之家怎能容許一個身患殘疾而又不能生育的女人?
於是當時不光是皇上皇後,就連向來不問事的太後也極其反對。
憑什麼一個女人能讓太子和三皇子正相作對鬧不和?
若是皇上還在也就罷了,可要是等到太子登基,那她可不就妲己褒姒之亂,有紅顏禍水之疑?
南蓧雨畢竟也是高傲,她怎麼會容許別人如此看待自己,不甘和委屈一起迸發,特別是在得知下毒者是太子妃後,她徹底怒了,也不管別人阻止,自己推著輪椅到太子府前就是一通質問。
太子當時在朝中地位尷尬,上有正直壯年的皇上穩穩壓製,下有皇弟三皇子把持重要軍務,皇上看似注重他,實則對於三皇子疼愛有加,蓋因三皇子是皇後嫡出,娘家實力強悍,當年要不是他娘破有幾分能耐,他這太子的名號那還輪得到他來當。
究其原因種種,下了朝堂的太子極其鬱悶惱火著,又看見南蓧雨來鬧,那脾氣,那架勢,那處事風格,那咄咄逼人,簡直像極了朝上的一幹老古董,因而他當時問也不問,劈頭蓋臉對著南蓧雨就是一頓罵,也不管南蓧雨是何冤屈,是何痛苦,全數歸結為是她自己惹禍上身,怪不得旁人,都是她咎由自取。
當時白樓也在場,而這場景是書上有過的,太子和南蓧雨本來就不是最後在一起的一對,南蓧雨的真命天子是三皇子,所以她權當看著,也不說話。
南蓧雨對太子是付出了真感情的,沒有這一次,三皇子也不可能這麼快上手,這是劇情所趨,沒人能阻止,可也不知道怎麼了,本應該在這個時候出來安慰南蓧雨的三皇子卻突然失蹤了,白樓算著時間不對,趕緊再去一查。
好麼,林淋發現冷瑜天又逃了,這會還是逃進了三皇子府,於是一氣之下將三皇子給綁了……
林淋……特麼的又是你林淋!
白樓當時那個氣啊,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了,隻能先將南蓧雨安排在了南府,自己則趕緊去收拾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