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迪不但沒有憤怒上前拷住男人將其押解,反而臉上露出一種悲愴表情,伸手將人拉了起來。
白樓:“?”
“後不後悔?”蘇迪問道。
“……”
蘇迪露出一絲嘲諷的笑:“你說過不會失手的,結果呢,她死在了你槍下,還是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
“……”
“她不知道你是雙重臥底,也不知道你子彈被人調包,更不知道你當時出現在那裏隻是個巧合,她什麼都不知道……”
耳旁依舊是那聲渺遠的呼喚,白樓怔怔的站在原地,隻覺得經曆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
蘇迪說了什麼,風太大,她聽不清楚。
呼喚聲越來越近,不容白樓再細想,身子便一沉,嗡的一下陷入了一片黑暗裏,那呼叫聲也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熟悉。
亙紀麟?
白樓總算想起來了聲音的主人,奈何眼前的黑暗讓她尋不著方向,她想再去聽聽那兩人說的什麼,又擔心自己這樣做之後就再也聽不到亙紀麟的聲音。
小小的糾結後,她還是循著亙紀麟的聲音靠近過去,想張口回應,卻發不出聲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無邊的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線光亮,她趕緊衝了過去,接著整個世界天旋地轉,有什麼東西被強硬的砸了進來,又或者是她被砸進了什麼東西裏。
“小樓!”難掩的驚喜中摻雜著些擔憂,亙紀麟一雙異色眸子仿若絢麗奪目的珠寶,裏麵映出無數個自己。
將軍府。
房內叮咣炸響,桌椅杯盞破碎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穆雲夙剛推門進去便看到了這壯烈的場麵,微微側頭,躲過了迎麵砸來的香爐。
香爐撞上了門框,碎漬濺了穆雲夙一身。
“說!怎麼回事!”戰將軍顯然是氣急,一手操起堂上新亭侯,轉手劈來,穆雲夙心中哀歎,歪脖子一躲,有些狼狽的閃到一邊,不及反應就看到怒火中燒的戰將軍單手翻轉長戟直直朝他刺來,那樣子竟是帶著一股狠勁。
穆雲夙一腳撩過長椅往身前一擋,瞬間被劈成兩半。
“不是我幹的!”穆雲夙被追得滿屋子跑,終於有些吃不消的大叫,然而此時的戰將軍根本聽不進去,手中新亭侯劈天橫掃,每一手落下都是滿地狼藉,房中擺設瞬間支離破碎。
穆雲夙心中叫苦不迭,逃得屁滾尿流:“真不是我!我這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吃喝拉撒睡的,哪來的時間去整那些東西!”
戰將軍大怒:“那血刹堂怎麼回事!魘毒門怎麼回事!別告訴我這和你沒關係!你和那狗屁暗皇梟首都是一夥的,三個人同穿一條褲子,狼狽為奸,沆瀣一氣!”
利刃差點削了他半個耳朵,穆雲夙欲哭無淚,抱頭鼠竄:“冤枉!我和那倆蠻子沒關係!”
“沒關係!現在整個炎陽縣都知道魘毒門整勢複出,一日之內南街北巷都被魘毒門教眾投毒!讓無辜白姓枉受牽連,說!你們是和居心!”戰將軍虎目圓瞪,大喝一聲,新亭侯震地一放。
穆雲夙正逃到門邊,趕緊屁顛顛的就勢往外一滾,順著樓梯就滾了下去,翻身起來剛要繼續解釋,正好看見當堂佇立威風凜凜的戰將軍氣勢洶洶的踏出一步,心中頓生不好的預感。
“等等!老戰……”
轟!
支離破碎的屋子再也支撐不住,轟然倒塌。
穆雲夙:“……小心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