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蕭培這些日子過得可謂十分糟心,也不隻是老天有眼還是風水輪轉,將縱火一事交與洛齊處理之後,蕭培有模有樣的探望了眼正室刁妻,得知冷瑜天神醫蓋世,藥到病除,不出幾日亙瀟瀟便可下地走路後,隻吩咐那些丫鬟們多多照料,自己則不再過問,全權做了個甩手掌櫃,端得可算是個瀟灑。
當初能看上蕭培這樣的人,亙瀟瀟還真是走了眼,好歹曾經是被寵到了天上的公主,如今竟落得這般田地,還真是諷刺。
你要說蕭培薄情寡義倒也不算,論起冷淡,蕭培真不如白樓的萬分之一,隻是前者是無心顧及,後者是沒心沒肺,不過這兩人倒是有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目標明確,執行貫徹。
雖然到現在為止,白樓還是不明白這姓蕭的偽君子到底在搞些什麼名堂。
所以當她被亙紀麟下了藥,昏沉著腦袋,幹啞著嗓子,抱著一顆想一頭撞進冰窖裏的心下樓卻一腦袋栽進了蕭培懷裏的時候,白樓抬頭扇著一雙霧氣迷夢的眼,費了好半天勁才看清來人,而後不知是哪裏來的力氣一把將人推開,聲聲鏗鏘有力:“你到底是和居心!”
本還在驚疑白樓怎麼會在這裏的蕭培一愣,跟隨其後的巡撫大人微微揚眉,視線一轉,撫須悠悠看戲。
白樓被藥迷暈了眼,血氣上湧,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隻是腦子很沉,很暈,理智即將被強行剝離,隻剩下滿腹疑問:“不該是這樣的,怎麼會是這樣的,本該是毫無關聯的……”
巡撫隻當是兄妹兩人鬧了變扭,也想白樓臉上泛起的紅暈應該是氣急所致,怕他們當眾吵架既傷了和氣又駁了麵子,正要上前勸阻,就見白樓身子忽如入定般直瞪瞪的站著,嘴角一張一合,喃喃似的道:“三年之後,天下大亂,若無依附,何去何從……”
“媳婦兒——”
樓上房間門咣當一聲響,在屋裏尋遍不見的亙紀麟記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抬腳將門板踹飛,正好看見白樓身子一軟,綿綿的撲進蕭培懷裏,像是被點開了定時開關似的,脖子一仰,長腳一抬,蛇一樣的纏了上去,圈著蕭培的腰重重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蕭培親過白綺羅數次額頭,卻從未見白綺羅如此主動熱情過,而且還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想來白綺羅那個懦弱的性格斷然不會敢做這樣的事,她是深宅閨秀,全憑一張臉麵,碰個小手都是嬌羞的,怎麼可能主動。
於是此時蕭培瞬間如遭雷劈,那是個外焦裏嫩。
然而被藥激得理智全無的白樓才不管你那麼多,循著個熱源就往上撲,不過說來也怪,有些被訓練出來的技能幾乎是烙印在了靈魂深處的,已經形成了類似本能的一種反應,所以當蕭培下意識的摟住她的腰時,白樓完全沒經過大腦的思考,手麵呈爪迅速扣住蕭培虎口,一手扳住他的腦子,夾著蕭培的腰,整個人往後一翻,隻聽咚一聲巨響,蕭培在懸空劃了一道弧線,被朝下重重躺倒。
目睹前景目眥盡裂正待上前踢飛蕭培的亙紀麟:“……”
安然無恙坐在蕭培身上的白樓似乎還嫌不夠,手一抬,扳著蕭培的一條腿往前一壓,蕭培雙眼冒凸,冷汗驟下,骨頭哢的發出一聲撕裂般的脆響。
亙紀麟:“……”
白樓仿佛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再強悍的本能也無法支撐她繼續玩擒拿手,手上的動作一鬆,再次撲倒在蕭培身上,手上還維持著抬起蕭培一隻手的姿勢……
所有人:“……”
穆雲夙隨亙紀麟後而來,正撞上了這場麵,一時間也焦了,還好涉曆深,能迅速反應過來,注意到場上眾人,視線與巡撫身邊的白衣男子對上,訝異失聲道:“無影手寒光淩!”
寒光淩自然也認出了他,然而話到嘴邊,神智一閃,意識到這裏大庭廣眾,不適合喊出這人名號,頓了頓,抬手一拱,算是打招呼。
穆雲夙這一聲換回了眾人思緒,亙紀麟嗖的一下就從上去,未等蕭培仰躺在地呈劈叉姿勢的蕭培作何反應就已經將白樓帶回房間,嘭一聲關上了門。
尚且無法起身的蕭培顏麵盡失,羞憤欲絕,死死瞪著一雙眼形如死魚反白,腦海裏過了無數遍剛才的場麵,咬著牙艱難的蹦出幾個字:“這是何事!”
直覺讓他看向了同樣從剛才亙紀麟那個房間出來的男子,漆黑的衣袍上絢麗的紅色牡丹朵朵綻放,團團簇擁而上被金絲勾連著盤纏到男子腰際,掛在腰間的黝黑長劍手柄處磨得光滑圓亮,顯然是極盡珍視之物。
穆雲夙也沒有推拒,三言兩語將此事說成了小九爺天真貪玩,誤將春魅香當做提神藥給白家小姐錯喝了去,又不知該如何處理此事屁顛顛的找來了他,卻不想白小姐因藥用發作而失了神智,這才招致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