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
繞是瞧病多年的老大夫,也無法得知眼前的少女為何隻是一場傷風高燒後,就患上了失憶症。
老大夫捋捋胡子,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白樓捂著因為淋雨高燒還有些昏沉的腦袋,瞧了眼傻站在那裏把她當動物園裏的猴子看的丫鬟:“可不可以去幫我拿杯水?”
這丫鬟一直以來照顧白綺羅都是老大不樂意的,經常愛答不理還給白綺羅擺臉色,白綺羅也從來不說什麼,使得她更為猖狂,經常偷偷溜去玩,這下子忽然叫她卻端水,她還有點不適應。
見她一動不動,老大夫挺奇怪的看了眼身邊隻是光站著,也不知道過來給他打下手的丫鬟:“老夫在炎陽縣做了那麼多年醫生,也進過不少達官貴人府邸瞧病,還就屬這蕭府的丫鬟最金貴。”
要不是他徒弟是這蕭府的大夫,而白小姐的病實屬詭異,他也不會冒著大雨急匆匆的趕來,誰知道坐這大半天了,不僅沒得一杯水,還看到丫鬟無視小姐的吩咐,這可真是奴欺主了。
丫鬟被說得小臉煞白,悻悻的端來兩杯茶。
白樓懶懶的靠在床邊,有模有樣的問了丫鬟一些事,丫鬟都據實答了,同時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白樓,發覺這白小姐失憶之後整個人都有些不一樣。
假裝失憶已經是白樓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處理方法,自她清醒的時候就發現身體能由她自由掌控,這感覺很不錯,就是高燒的後遺症厲害了些,畢竟身體還是白綺羅的。
“白小姐應該是受到了較大的刺激,這才患上了失憶之症,老夫先開幾味寧神藥,白小姐按時服用,說不定過上幾日便能恢複了。”老大夫收了行李,白樓點點頭,示意丫鬟自己想出去走走,於是一走就走出了蕭府。
大雨初晴,街上稀稀落落,都是些趕路的人,白樓循著記憶走到那天的亙紀麟拋繡球搭建台子的酒樓,卻發現裏麵並無客人,倒是有幾個壯漢在架子上篤篤篤的釘著什麼東西,白樓好奇地走進去。
掌櫃的瞧見她一個麵容清麗的小姑娘,衣著打扮也不似平常人家,笑著迎上來:“哎呀,小姐啊,真不好意思,我們這需要修葺,要不您改天?”
白樓想了想,自己好不容易出來這一趟,就這麼回去了,還真是有點不甘心:“掌櫃的,這大白天不開店不賺錢,難道不會虧麼?”
掌櫃的也是鬱悶這件事,說真的,他這裏地勢好,客人來往的也多,這幾天來就讓他這麼幹坐著,算盤都要打出窟窿了,罐子裏的錢卻一分不多,糟心啊。
“小姑娘,你是不知道,前幾日九殿下不是……額,選親麼,姑娘倒是選上了一個,不過後來不知怎的,老將軍風風火火的來了,哎唷,咱小老百姓有生之年還能和戰將軍靠的那麼近,我那顆心啊……”
白樓輕咳一聲,示意他跑偏了。
掌櫃的接著道:“戰將軍上去也不知道和九殿下說了什麼,總之當時情況挺激烈的,戰將軍一腳把二樓踩塌了!”
白樓:“……”感情那些人是在補樓板,話說一腳踩塌什麼的,確定不是英雄人物神化麼?
“請問,這裏誰是白姑娘?”門口站了個身材高大聲音粗獷的壯漢,一句話下來地都抖三抖,白樓下意識的往旁邊挪步,可惜這裏能稱作姑娘的就隻有她,尚未等她挪出酒樓,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經聚集過來,再看看那最起碼噸位是她四倍的壯漢,不免想到了各種惡霸強搶民女的故事。
白樓見壯漢的視線也瞧過來,知道躲不掉,隻好不甘不願的走過去:“我姓白。”
壯漢頓時啪的抱拳拱手:“那就是了,還煩勞白姑娘和我走一趟。”
眾人一愣,好有禮貌!
白樓幾乎仰頭才能看見他的臉,衝他比了個九的手勢,壯漢忙不迭的點頭。
再回府裏已是正午,豔陽高照,知了聲起,已經看不出昨夜暴雨的痕跡,白樓換了身衣服,從院子裏尋了根竹竿,決定閑來無事釣釣魚,剛邁上湖中長亭,卻見蕭培迎麵走來,看到她時顯然一愣,而後趕緊快步上前,臉上掛著溫柔的笑:“綺羅。”
白樓目不斜視,將竹竿往肩上搭,越過他繼續走。
蕭培的笑容微僵,急忙拉住她,神色擔憂:“綺羅,我聽說你病了,正要去看你,現下身體可好些了?外麵風大,小心著涼。”
白樓慢條斯理的掙開,嫌棄的撣了撣衣袖,淡定的看著他。
姓蕭的,我們可算正麵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