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羽和程子豪等人很快就離開了長安,不過他們打架之事並沒有了結,劉據真的讓金日磾組成軍事法庭,對參與打架的韓延年等人進行調查,雖然最後不了了之,可這也促使劉據采取了一係列措施以製止此類事情的再次發生。其中包括成立貴族議會,專門對這些違法的貴族們進行處罰,輕則罰款、重則奪爵,這個議會以後又成為大漢帝國參議會的前身,成為重要的權力機構。
與第十一師另一條相關的調整是把他們師調到了東胡地區,與長安城相比,那裏荒涼無比,想打架都找不到酒館或歌舞坊,這讓這些年青俊才們根本鬱悶無比。本來,作為禦林軍主力師,調到邊疆駐守也是正常的,一般也就一年半載,可這一次,第十一師在東胡一待就是三年。
此時,在距長安幾千裏之外的草原上,自次王趙能正坐在自己的大帳內烤著肉串。他已經感到自己老了,雖然他還不到四十歲,卻已經感到筋疲力盡了,這麼多年以來,為了匈奴能生存下去,他已經耗光了所有的精力。趙能呆呆地坐在火堆前,眼睛望著肉串,腦海裏卻想著別的事。
匈奴西遷已經九年了,當初有六十萬人踏上了這條西去的路,可第一個冬天,就有近十萬人凍死、餓死。右賢王且提侯也病死了,結果他的兒子狐鹿姑帶著族人返回了大漠,歸降了大漢。
第二年,烏維帶人繼續西遷,為了生存,他們一路上搶奪烏孫、大月氏以及西域其他小國的牛羊、奴隸,以補充損失。可他們卻招來更多的仇恨,帶著更大的傷亡,最後,就連烏維也在一次不大的戰鬥中中了一箭,加上他已經病了好長一段時間,所以沒有幾天就死了。這些年來,一直是趙能在輔佐烏師廬,帶著整個匈奴部族艱難度日。
難道當初自己錯了嗎?難道這天下之大,就沒有自己的安身之地嗎?趙能常常問自己這個問題,可一直沒有答案。
“哎……”趙能歎了口氣,這才發現手中的肉串已經糊了,於是急忙拿起來,放到旁邊的盤子上。這時,帳簾被人挑開了,一個三十來歲的年青人直了進來,他穿著白色長袍,一副漢人的打扮,可他的臉上卻有一道深深的傷疤,目光中閃動著寒光,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趙能一見是他,顯得十分客氣:“你來了,來吃點吧,剛烤好的。”說著,拿起盤子烤好的肉串遞了過去。
那人接過來,看了看,然後才咬了一口,咀嚼了半天才咽了下去,然後說道:“這肉烤過了,看來大王心裏有事啊。”
趙能沒有回答,岔開了話題:“你這種烤肉法真不錯,還是你們漢人會吃。”
那人幹笑了兩聲:“這是我在長安街上學的,也就這幾年才有了這新玩意兒。其實這種東西不適合在草原上吃,要想吃飽得烤上半天。還是在長安好,可以坐著等人慢慢地烤,邊喝酒邊吃肉,那才是一種享受。”說到這裏,他的目光變的更加憂鬱了,好象在回憶當初長安街頭的生活。
“怎麼?想家了?”
“家?……哼,我早沒家了,從他們要殺我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有家了,我的心裏隻有仇恨。”說到這裏,那人眼露凶光,好象要把自己的仇人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