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銘揉了揉額頭,沒有想出什麼眉目,隻得走到林小燦身邊先解決她的事情。
“同學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如果有就立即去醫院檢查一下。”秦銘蹲在林小燦身邊,溫和地問她。
秦銘辦案的時候總是板著一張臉,可在麵對受害者的時候還是盡量溫和的,隻是他這張臉很難給人溫和的感覺。
“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會在這兒?”林小燦有些害怕,身子往後縮了縮。
“你不記得了?你剛才在哪兒跳舞,很危險的!”林小燦的話讓秦銘愣了愣,然後指了指不足半米寬的水泥圍欄對著她說道。
聽到“跳舞”兩個字,林小燦整張臉都變白了,聲音也尖利起來:“跳舞?我也跳舞了?”
“也?”秦銘很快就抓住了關鍵的字眼,立即問道,“還有誰跳舞了?”
聽到秦銘這樣問,林小燦忽然沉默下來,不知道想起什麼,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那是恐懼,對死亡的恐懼。她沒有再說話,或者說她是不敢再說話,她在忌憚著畏懼著什麼。
“是白紵舞嗎?”站在一旁的虞沭陽忽然出聲,眼神冰冷且幽深地看著林小燦,像神袛俯瞰著等待救贖的人。
“你也早知道白紵舞?”還不等林小燦回答,夜來就先開了口。
虞沭陽沒有說話,隻是斜睨了她一眼,似乎是在示意她也別說話。
林小燦耷拉著腦袋沒有回答,隻是看她的樣子似乎是在回憶。
陸仁甲是個急性子,大咧咧地在秦銘的旁邊蹲下,扯著嗓子就說:“同學啊!你別害怕!你跟我們說,我們會幫你的!你跟我們講講這個舞就行了!這是什麼舞?叫什麼名字?還有誰會跳?你和我們講講就行了!”
陸仁甲一說話就停不下來,還是跟他並排蹲著的秦銘發現林小燦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閉嘴。夜來看了看虞沭陽,他此刻又在望天,這一點和胥遙也很像,胥遙在想事情的時候也喜歡看天。
在三十六層樓上看天和在地麵上看天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尤其是在晚上,虞沭陽望著天空,天是湛藍色的,看起來很近,觸手可摸星辰。
“幫不了我,你們都幫不了我!”林小燦再次往後縮了縮,雙手抱著腦袋,像是在逃避著什麼。
林小燦這個樣子也讓這些警察很無奈,想要再問些什麼,可她一個勁地往後退,好像真的被什麼東西嚇到了,什麼都不敢說。
“你以為這樣就會沒事嗎?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差點死了。你告訴我們,我們或許幫不了你。但是你什麼都不說,那就隻能等死了。想想林雪、陳皎皎、顧嵐,總有一天,你會和她們一樣,毫無知覺地死在這地上。”虞沭陽低頭看著林小燦,目光冰冷且無情,聲音冰冷且無情。
這樣直接的話讓在場所有的警察都皺了皺眉,連秦銘都不太讚成地看了虞沭陽一眼,他們都害怕這樣的話更加刺激到林小燦,更加讓她縮進自己的殼子裏。
但是林小燦此刻卻微微抬了抬頭,看了說話的虞沭陽一眼又立即將腦袋埋了下去,她嘴唇囁嚅數次,終於是開了口,很小聲地說了一句:“是件衣裳。”
“衣裳?”見林小燦開口,秦銘有些驚奇,不過更多的是疑惑,他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這關衣裳什麼事。
在場所有的警察都一頭霧水,他們實在很難相信一件衣裳也可以殺人。
“是星柔爺爺的收藏,看起來像是古時候的衣裳,可顏色還是光鮮亮麗,紅豔豔的,一點也不舊,我們都穿過。”林小燦依舊埋著頭,聲如蚊蠅,她不知想到了什麼,全身都顫抖起來,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鬱星柔的爺爺、古衣、紅豔豔……這些事情連在一起好像總有些什麼。夜來記得虞沭陽說過,鬱星柔的爺爺是個收藏家,喜歡收藏些古董字畫,這件衣裳很有可能就是他的收藏之一。
所有事情連在一起湊成了一個完整的東西,夜來眼睛一亮,她又一次想起鬼聻的話。
“夜來,我倒是高估了你!作為《洪荒卷》的主人,你竟然沒有想到……”
原來是這個意思,她怎麼就沒有想到。夜來笑了笑,覺得全身都輕鬆了很多。
她忽然想起《洪荒卷》中的記載:有舞衣,名畫羅衣,色白,無縫。攝人死前所想,複而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