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得意地看著腳下的周澤,朝他勾了勾手指說:“我的信徒,抓著我的手,讓我看看你有多虔誠。”
周澤費力地撐著身子,他的確沒時間和精力解釋,好在跟布魯交流有更高效的方式。周澤抓住布魯手指的瞬間,侵入感再次傳來,但這一次他並沒有抗拒,任由布魯的意識在自己大腦皮層的溝回之間穿梭,他有意識地把平行世界中所發生的事情在腦海中呈現,並引導布魯搜尋那部分記憶。
對於布魯而言,窺探別人的記憶就像享受精神大餐,他喜歡那種將人徹底看穿的快感。很快,他臉上的享受變成了詫異、憤怒,最後,他的表情定格在一臉的難以置信。
布魯停止了精神侵入,他想要甩開周澤的手,但是他的手背拷在了椅子上,隻能彈動手指而已。
周澤放開布魯,布魯卻仍沒有睜開眼睛,“我發誓從未見過你。”布魯的表情有些矛盾,語氣卻十分確定,“但,那些記憶是如此真實,你隻是個普通人,不可能造出那麼真實的記憶,真實到足以欺騙我!有趣,有趣,你到底是什麼人,從何而來!”布魯這才睜開了眼睛。
“沒錯,那些都是真實的記憶,都是現實中發生過的事情。”周澤已漸漸恢複了語言的功能,“但它們並不是發生在這個世界,而是在平行世界中,你肯定不明白平行世界是怎樣一種存在,說實話,我也不是很了解,但它們之間有複雜的相互影響,平行世界之間事物的發展是存在分歧的,比如再另一個世界中我們曾經見過麵,但這個世界中你我這是第一次見麵,這就是分歧之一,但是孫晉利用警察發動政變,企圖在伊甸園實行獨載統治卻發生在每一個已知的平行世界裏,我曾經懷疑這是你的陰謀,孫晉是被你操縱了,現在看來這些與你無關。”
布魯感覺自己被輕視了,他不屑地說:“作為人類的先知,我的信徒都是心甘情願臣服於我,一群木偶一樣的隨從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木偶是什麼?”周澤敏銳地捕捉到布魯特殊的用詞。
“你不知道木偶?也難怪,這東西早就沒人玩了,那是一種玩具,被人用線牽著做出各種可笑的動作,這裏的警衛都是行屍走肉,跟被人操縱的木偶沒什麼兩樣。”
“這麼說,這些警衛的確是被控製了?!”周澤追問到。
“我對人類的腦波非常敏感,隻要靠近我,即使不接觸我也能感到他發出的腦電波,這裏的警衛身上根本感覺不到腦波。哼,藏在一群木偶身後不敢露麵,跟懦夫沒什麼兩樣。”
周澤忽然感到毛骨悚然,上萬個全副武裝的警察血腥鎮壓反對獨裁的畫麵呈現在他腦中。如果孫晉得逞了,伊甸園乃至整個人類的未來都不堪設想,但是周澤知道的太有限,必須借助布魯的能力或得更多的情報。周澤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道:“這個大腦裏有一些我不知道的東西,需要你把它們呈現給我。”
“哈,我為什麼要幫你。”布魯略顯得意,好像拿到了重要的籌碼似得。
“你不是在幫我,而是我們一起粉碎那個懦夫的陰謀,我想這些信息也能滿足你的好奇心。”
“你很善於談條件,如果我的信徒中有更多你這樣的人——
“我這樣的都不可能成為你的信徒。”說著,周澤再次握住布魯的手。
一端端瑣碎的記憶在周澤腦海周浮現,它們由混沌的交織在一起漸漸被梳理的清晰,就在他即將窺得計劃的全貌之時看,牢房的門突然打開,周澤還來不及反應就感到全身觸電一般的劇痛,撲倒的瞬間視線略過牢房的門口,周澤看到幾個模糊的身影中,隱約有鄭罡的麵孔,然而,他還來不及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就一頭撞在地麵上昏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周澤正被兩個警察拖行著穿過一條的通道,出了通道周澤發現自己經置身於一個露天的集會場,他認得這裏,伊甸園為數不多的文化活動都在這裏舉行,此時會場的觀眾席空無一人,隻有少數的警察在會場中間的高台上列隊戒備,羅蘭也位列其中,孫晉則站在警察的前列。
周澤被扔在台上無力的跪在那裏,他注意到自己正穿著囚犯的衣服,在他兩邊還有幾個身著囚服的人跪在台上,台下幾個警察正在調整攝影機,空中的懸浮攝影機對著無人的觀眾席在不停的調整角度。
孫晉走到周澤身邊,低聲說到:“我知道你不會乖乖的認罪,所以我特地準備了這樣一場盛會,想不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我猜上一回合你一定以為勝券在握了,其實你什麼都不知道,當你還在大言不慚的談論民主和自由的時候,我卻在籌劃人類的未來,你該慶幸你的死將成為我偉大而長遠的計劃的一小部分,幾十年,或者幾百年後人類為我的英明歌功頌德的時候,說不定還有人把你作為反麵的素材提上那麼一兩句,不過也僅此而已。”說完,孫晉朝台下的攝影師點了點頭,攝影師豎起拇指回應的同時,會場看台上麵懸著的大屏幕上出現了現場台上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