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匪寇,自然是每逢刀花盛開便死一片,血流成河,染豔了泥土、青草、野花、灌木叢以及樹根。
頃刻間,這片密林中生出了千百奪刀花,無數青草、野花、灌木叢、樹木被斬得七零八亂,就仿佛有無數把刀在這一片土地上肆掠過一般。
濃鬱的血腥自那些刺目的紅中散發了出來,刺激著活人的嗅覺,隨山風飄得極遠極遠。
大概十裏之外,還能聞得見。
三詭燕眺目四望,卻見自己帶來的兄弟竟然全部死了。
至於老二,離符邦離得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符邦故意不分敵我,還是這一手大刀意耍出來,分不了敵我。
可憐的二當家,還沒從昏迷中醒過來,早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化作了一灘血水,連個屍骨都不剩。
這場屠殺,除了箭弩發射、寒刀破空、青草、野花、灌木叢、樹木、弩箭被寒刀斬碎的聲音之外,再沒有一點兒聲響。
這是一場安靜,又不太安靜的死亡。
巨大的恐懼席卷心頭,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即使是三詭燕這種陰毒的惡匪,此刻也隻覺得自己來到了地獄。
他隻覺得他的胃部一陣翻江倒海,想吐,卻隻能幹嘔。
他的臉色蒼白的像鬼一樣,冷汗掛滿了麵頰,也打濕了衣褲。
此時,是三詭燕平生最痛苦的一刻,也是三詭燕最害怕的一刻。
那個背著三把刀的惡鬼朝他走了過來,此刻三詭燕覺得自己是個假匪寇。
當然,除了長相,還有作風!
他為匪多年,從沒有見過一個人屠殺過五十人,更何況是三百多人了。
盡管那是三百多匪寇,但也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符邦來到了三詭燕的麵前,咧嘴笑著問:“你這匪寇剛剛是指揮者喲,山上五位當家,你是幾當家?”
三詭燕抬起那張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來,苦笑說:“我不是真正的匪寇,原來你才是真正的匪寇,或許你們才是真正的匪寇。”
符邦朗聲大笑,說:“我們可不是真正的匪寇,我們隻是八百神兵賽太歲的西魏尚武衛,而我符邦自認為長得猙獰了些,也並非匪寇,而一真小人也!”
“既然你知道我是真小人,也應該清魏我的手段,你是想一塊一塊的肉被我割下來,直直千刀萬剮才死,還是帶我上山?”
“當然,你也別懷疑我的手法,在千刀萬剮之前,就算割掉你再多的肉,流再多的血,我也有辦法讓你不死。”
“你也看見我剛剛的刀法了,如果你不信,咱們可以試試?”
三詭燕聞言打了個寒顫,驚恐道:“不……不用試了,大爺,你不過是要上山,我這就帶您上山。”
燕定山的山匪,大多數都是為了在這亂世中不被餓死,才上山為匪的,自然很多都怕死。
二刀燕怕死,三詭燕也僅次於他。
符邦嘴角浮起了狐狸般的笑容:“若是你看耍我,把我帶到埋伏圈裏去,我肯定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說著,他舔了舔嘴唇,那神情就宛如一個品嚐鮮血的魔鬼,再配上密林中那四處遊蕩的濃濃血腥氣,著實把三詭燕嚇得不輕。
三詭燕全身一顫,都快哭了,眼中泛著淚光,十分委屈地說:“大爺,就算你給我一百個膽子,小的也不敢啊!”
跟著,三詭燕在前帶路,符邦跟著其上山而去。
有了一個活路標,速度自然要快上許多。
……
……
燕定山山寨內,八仙桌前,五燕隻剩下兩燕。
老四雖然是個很冷的人,卻是個急性子,如今在大廳內來回踱步,就宛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老大心情也很煩躁,蹙了蹙眉頭說:“老四,你能不能別瞎轉悠,本就心慌,你再這麼轉悠,我的心更慌了。”
老四歎了一口氣,說:“我的心也很慌,總感覺心底有一絲濃濃的不安,你說不會是老三出事了吧?要不派個人下去打探打探?”
老大搖了搖頭說:“不可,若派個人下去打探,驚擾了敵軍就不好了,老三詭計多端,出謀劃策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出過差錯,我們應當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