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良聽得瞳孔一縮,這個時代畢竟是儒家當道,忠君思想已經深入人心,現在皇帝居於深宮不掌權,這成為了許多人想要搞事的人的借口,隻要有人提出清君側、還政於皇帝等口號,立馬就會有很多人響應,甚至還會有人給他趙子良安上禍亂朝綱、獨裁等罪名,把他與王莽、董卓和曹操等人相提並論,如果不是他威望高,這些年確實讓大唐結束戰亂,讓百姓生活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大唐治下政治清明、治安良好的話,早就有人公然反對攻訐他了,而這也是宗室王爺和國公們也隻能在暗地裏結黨,不敢公然與他作對的原因。
趙子良考慮了很久,要動這些宗室,他有這個能力和權利,但是他沒有名義,他隻是一個外姓的攝政王,隻能處理軍政事務,如果用攝政王的命令去動宗室,就顯得有些跋扈了,這會給人話柄,要動宗室還必須要皇帝點頭,如果以皇帝的名義行事就不一樣了。
想到這裏,趙子良當即站起來:“來人,備馬,孤要去皇宮見皇帝!李泌、陸贄,你們二人跟孤一起去!”
“諾!”
事實上控製皇帝雖然會給別人留下很多話柄,會在民間給百姓們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好處是大大的,想要幹什麼直接以皇帝的名義,誰敢不從?
自從趙子良帶著李泌和陸贄進皇宮後不久,一封聖旨就從皇宮中發出,直接送到了宗人府,聖旨的大意是有皇室中人秘密結黨,意圖謀反叛亂,危害大唐江山社稷,今特命攝政王全權查處,無論涉及到任何宗室中人,宗人府上下官吏人等都要配合。
有了皇帝的聖旨,趙子良行事就再也沒有顧忌了,他隻是一個執行者,宗室們要罵就去罵皇帝,是皇帝要查的。不過明眼人都知道,皇帝在智力有限,哪知道什麼?這無非就是趙子良自導自演的把戲,很多人心裏都清楚,但誰也不會公然說出口。
宗室這下倒黴了,隨著案情的深入調查,越來越多的宗室被牽涉進來,最遠的可追溯到高祖皇帝那一代,最近的已經查到了皇帝的叔叔們身上。
在此期間,渤海國使臣大義信與大唐宰相關播進行了長達半個多月的談判之後,終於簽署了協議:第一,渤海國割讓鴨濠府(鴨綠江沿岸地區)和南海府(朝鮮東北部地區),這兩個府劃歸大唐之後,渤海國徹底與朝鮮半島失去了陸地上的聯係,渤海國就算想要聯合新羅舊勢力造反也不可能了;第二,渤海國送大欽茂幼子大嵩璘前來長安為質;第三,渤海國每年向大唐納貢一百八十萬金元;第四,渤海國永世向大唐稱臣。
七月二十九日,大義信帶著巨大的恥辱和使團離開長安返回渤海國,而東北地區的唐軍衛戍軍很快就接到了朝廷的詔令,準備集結人馬開始接收鴨濠府和南海府。
八月初二,一份最新的案情調查報告奏章送到了趙子良的禦案上,趙子良拿起奏章看了看,臉色一變,抬頭看向玄十八問道:“你確定郴王李逾是真正的幕後主謀?”
玄十八拱手道:“大王,從現在所有的人證和線索,無不指向李逾,但是微臣不敢保證李逾就是謀逆叛亂組織的首領,微臣的直覺讓微臣感覺到李逾的背後隻怕還有人,或者說首領不止一個!”
李逾是皇帝的兄弟,雖然是同父異母,但在現在的親王當中,他與皇帝的血緣算是最親近的人之一了,這讓趙子良感覺到了一絲寒意,難不成整個皇室都參與了這次謀逆叛亂?
“那就再查,查出這個組織的最高首領,孤倒是很期待看看此人到底是誰!”
“是!”
案子查到這個地步,幕布最後麵的人已經坐不住了,開始心慌意亂,唯恐組織當中知道他身份的人出賣他,出招也開始頻繁出錯,此人甚至派出大量的刺客去天牢刺殺他身份的人,但天牢此時早已經不比當初,戒備森嚴,刺客們不但沒有行刺成功,還損失慘重,除了一部分逃走之外,有好幾個當場被捕。
“什麼?是他?”趙子良聽了玄十八的稟報之後一驚,原來這個謀逆組織的最高首領不是別人,正是當年李豫長子李適的長子李誦,今年剛好二十歲,被封為宣王,這個組織就是他創立的,聯絡和吸納了大部分宗室王公貴族加入其中,並控製了大唐朝廷和各地大量的管理,甚至還有不少軍方將領。
八月十二日,禦史台禦史中丞梅田黍帶著大批的兵士、衙役和捕快來到了宣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