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
杜宗武聽了顧謙之派來的人轉達的話,眉頭不斷的聳動,他麵上沉穩,實際上心裏已經焦急如焚,刺殺事件在驛站發生,首先要承擔責任的就是他這個打前哨的龍衛軍裨將,誰讓他沒有發現暗藏在地下室內的刺客們,以至於發生了刺殺事件造成了兩個王妃的當場慘死?
這件事情出了之後,杜宗武心裏哇涼哇涼的,他已經對自己的前途不抱希望了,就算被趙子良一怒之下下旨斬首,他也不會覺得奇怪,必須要有人對此事承擔責任,他更擔心的是因為這件事情連累父兄妻兒老小,君王的心思誰能猜測?說不定這件事情還沒有一個結果,趙子良就一紙詔書誅殺他全族。他隻希望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盡量抓住幾個活口,從刺客們的嘴裏挖出一些有用的線索,為揪出幕後主謀提供一些幫助,以此減輕自己的罪行和責任,不讓這件事情牽連父兄和家人。
杜宗武對旁邊招了招手,一個校尉上前抱拳道:“將軍?”
“找幾個神射手專門對付那個領頭的假驛丞和他身邊的幾個假驛卒,我要你保證在我下達命令前後他們沒有機會自盡和反抗,能做到嗎?”
小校抱拳道:“將軍放心,屬下親自對付那個假驛丞,他身邊的幾個假驛卒由屬下幾個箭術最精湛的兄弟負責,保證不會出任何問題!”
杜宗武點點,歎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已經知道我就算不死也是前途盡毀了,我隻是希望能夠不牽連父兄和家人,這次全靠你了!”
“明白!”
杜宗武拍了拍下屬的肩膀,示意其去準備,他則走到前麵開始為下屬的部署拖延時間。
“本將軍不管你們是什麼人,你們以為抓了這些商旅做人質就可以安枕無憂?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你們認為本將軍會真的在乎這些人的死活?識相點最好丟下兵器走過來投降,或許還可以免除一死,你們畢竟不是直接動手刺殺的人,隻做了配合,罪行還不太嚴重,但若你們頑固不化,一味硬抗到底,等待你們的隻有死路一條!”
“哈哈哈······”假驛丞大笑,隨機冷冷道:“這位將軍,你當我們都是三歲小孩嗎?既然走了這一步,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告訴你的人,全部都退後,否則老子立即下令把這些商旅全部都殺了!”
杜宗武頓時一聲冷笑:“真是可笑,你想用區區幾個商旅來威脅本將?你他媽腦子鏽壞了,眾將士聽令······”。
“將軍!”那假驛丞立即打斷杜宗武,露出殘忍的笑容道:“你或許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生死,但是這些商旅當中有一個人的生死你卻不能不在乎!來人,把郴王帶過來!”
幾個假驛站押著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走到了前麵,這年輕人頭戴金冠,麵如冠玉、紅唇齒白,氣度非凡,一身袍服隻有王公貴族才有資格穿戴。
年輕王爺看見杜宗武,立即叫道:“這位將軍,別動手,千萬別動手啊,本王身價性命都被他們捏在手裏,你若動手,本王必死無疑,本王是大王郴王,是當今大唐皇帝的兄弟,倘若你胡亂指揮讓本王橫死,你和你的家族必然也會被朝廷誅滅,還不快讓命人退後,快退後!”
“郴王?大唐皇帝的兄弟?”杜宗武先是一愣,隨即冷笑道:“這位王爺,我想你搞錯,這位假驛丞,我想你也搞錯了一件事情,本將軍是西秦的將軍,不是大唐的將軍!一個大唐的閑散王爺的死活關我屁事?將士們,還不動手?”
“嗖嗖嗖······”箭矢射出的聲音響起。
假驛丞和驛卒們也沒想到對方會完全不顧忌一個王爺的身家性命,等他們想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沒有被人質遮擋的身體部分紛紛中箭,假驛丞和身邊幾個驛卒的手腿都被射中,兵器掉了一地,幾個人也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上,其他驛卒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衝過來的龍衛軍圍上,一番慘烈的廝殺之後,假驛丞和身邊幾個主要的驛卒被生擒,其他驛卒全部被斬殺,商旅中有幾個人受了無妄之災,橫死當場,其他人都僥幸活了下來,郴王李逾被剛才的廝殺嚇得癱軟在地上,也幸虧他癱軟在地上才沒有被戰鬥波及。
“王爺,王爺,您沒事吧?嚇死老奴了,如果王爺出了什麼事情,老奴如何向陛下和太妃娘娘交代啊!”一個老太監跑過來一邊哭著一邊把李逾攙扶起來。
李逾看著滿地的屍體、鮮血和到處殘肢斷臂,一陣後怕,但他看見杜宗武之後,立即掙脫老太監的手撲過去一把抓住杜宗武大叫:“你叫什麼?你這個下賤的武夫竟敢無視本王的生死讓人胡亂放箭,你給我等著,我李逾不弄死你,就不不當這個郴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