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三道:“馬翰和宇文長浩兩家一共查抄出來五千三百一十六貫現錢,另外值錢的物件折算成現銀隻怕也有近兩千貫!”
趙子良怒罵道:“哼,真是死不足惜,一個副使、一個校尉加起來貪墨就達數千貫之多,膽子太大了,也難怪駐軍兵士們一個個餓得麵黃肌瘦、穿得破破爛爛,原來糧餉和軍需幾乎都被他們貪墨光了!王燦,馬上派人將郝家林軟禁起來,不許他外出家門一步!”
王燦正要答應,旁邊的岑參卻道:“將軍,如此隻怕不妥,郝家林雖然隻是參軍,位在您之下,卻是朝廷命官,您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按照規製是不能處置他的!如果被人抓住此事做文章,對您隻怕不利”。
趙子良聞言笑道:“哈哈哈,岑公子不必擔心,按規製確實是如此,某沒有確鑿證據是不能隨意處置他,但某隻是讓他在家好好休息幾天,免得幕後主謀又殺他滅口,本將軍這是在保護他的性命!”
岑參聽得一愣,撫掌笑道:“將軍好手段,如此一來,郝家林就插翅難飛了,限製了他自由,他就無能為力,將軍完全可以趁這個時間全力找到不利於他的證據,岑某佩服!”
趙子良笑著點點頭,對王燦道:“另外再把那兩個下人抓起來,做得隱秘一些,撬開他們的嘴,從他們的身上打開突破口,去吧!”
“諾!”王燦答應一聲,轉身離去。
王燦走後,趙子良見岑參欲言又止的模樣,很是好奇,於是問道:“岑公子來此是有其他事情?”
岑參猶豫了一下,點頭道:“將軍,在下這次來是想向將軍辭行的,岑某想明日就離開此地返回中原,一方麵向回家鄉看看父老鄉親,二來岑某在外遊曆數年,走遍了千山萬水,想要去科舉考場碰一碰運氣,如能有幸上榜,也好一展心中所學!”
趙子良拱手道:“岑公子學富五車,如果參加科考,定然可以榜上有名。趙某本想再留公子在這裏多盤恒一些時日,卻不想公子要回去參加科舉,趙某也不好留公子,以免耽誤公子大好前程,待他日公子金榜題名時,一定要書信一封來告知,也讓趙某高興高興!”
岑參起身拱手行禮歎道:“承蒙將軍不棄,抬愛在下,在下銘感五內,如有朝一日岑某能榜上有名,定然會來信告知將軍!”
趙子良高興道:“好好,既如此,今晚某設宴為岑公子踐行,還往公子賞臉前來赴宴”。
岑參又是深深一鞠:“恭敬不如從命!”
還沒有到傍晚,王燦就來向趙子良彙報,郝家林的兩個家丁被抓之後,隻一頓皮鞭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交代了,他們交代郝家林不僅貪墨守捉府要發放給士卒們的糧餉,而且把相當一部分淘汰下來的唐軍兵器、弓箭、甲胄和其他軍用物資私自暗地裏出售給黑市商人,黑市商人又將這些東西販運到吐蕃、漠北的回紇、西麵的突騎施等等,這種行為實際上等同於通敵了。
而郝家林又用這些錢財的一部分在撥換城內置辦多處產業,撥換城內有十二家生意頗好的店鋪都是他暗中讓人開起來的,而且還是做的壟斷生意,有他這個守捉府的參軍做靠山,誰敢找麻煩?誰敢競爭?
這下證據足夠了,趙子良立即令王燦派人將郝家林打入大牢,並查抄郝家林的府邸,這一抄不得了,從郝家林的家裏挖出來價值數萬貫的銀錢和其他值錢的金銀珠寶。
待清查完畢,趙子良當即修書一封,將最近發生的事情詳細寫在信中,派人可靠之人送入疏勒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