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坤參見老爺!”跟隨張管家來到房內的守城遊擊江坤滿臉焦急,眉頭緊蹙,流露出一臉的悲憤之容,先行跪地叩頭道。
“不必多禮,請起!”劉銘祺揮了揮手道。打量了江坤一眼,看他那副焦慮的表情更是異常的疑惑,不知發生了何事能讓他如此哀歎。而且更讓他疑惑的是跟隨他一起跪地的居然是個渾身衣衫綾爛,一臉汙垢的小要飯花子,雖默默無聲卻已然淚如雨下。
劉銘祺越看越不解,起身指了指小要飯花子奇問道:“江坤,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啟稟大人一件不幸的噩耗,福建布政使施耐德在來京的路上被一夥埋伏在半路上的賊人所殺,他的兒子施飛虎已身負重傷,跪在地上的是他的女兒施紅竹死裏逃生來到京城,險些又被城兵守備魏三擒了去。”江坤簡單幾句介紹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啊!”劉銘祺聞聽過後一聲哀歎,被百姓稱之為福建最後一位清官的施耐德居然被殺,能不讓他感到震驚嗎?
“誰有此等大的膽子?”劉銘祺臉色一沉,震怒道。
“是首輔大學士傅全有派人幹的。”江坤如實稟道。
“那施飛虎怎麼樣?他現在何處?”劉銘祺急切地問道。
“施飛虎就在房外的車轎之中,身負重傷,恐怕是不行了?”江坤哀聲道。
“快……快將施飛虎抬進來,趕緊去把宮內的禦醫傳來,救不活施飛虎,所有人的腦袋都得要搬家,去吧!”張管家應了一聲,轉身跑了出去。施耐德已身遭不測,施飛虎更是施家唯一的男丁,無論如何不能讓他死了。
十幾個男丁從車轎子內將奄奄一息的施飛虎平抬到房內的床上,劉銘祺上步一看,施飛虎麵色慘白,雙目緊閉,僅靠一絲微弱的氣息維持著生命,那把陰寒的鋼刀豎鑲在他的胸前。
劉銘祺心裏一寒,來回在房內踱了幾步,恨得牙根兒直癢癢。事已至此,當務之急就是能全力挽救施飛虎的這條命,再想辦法對付傅全有也不遲。
劉銘祺徘徊數步,忽然一抬頭,發現紅竹還在地上跪著,忙疾步上前,躬身將她攙扶起來,嘴上道:“丫頭,快快起來。先坐下,跟本官詳細說說,你父親是如何遇難的?”劉銘祺把紅竹攙扶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自己則和江坤坐在她的左右兩側。
紅竹抹著快要流幹了的眼淚,斷斷續續地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向劉銘祺哭述了一遍。
劉銘祺聽完事情的整個過程,氣得半天緩不過氣來,他啪地一拍桌子,茶碗器皿咣啷互撞一通亂響。隻見他雙目含怒,殺氣騰騰地道:“傅全有這個老不死的,就是一條吃人不吐骨頭的狼,殘害大清忠良,簡直喪盡天良,他媽的!該殺!”
“請大人為小女申冤!”紅竹一聽劉銘祺所言,一下子又跪落在地,連連拜叩道。
“快起來,不要施禮。”劉銘祺見紅竹接連叩拜,心中十分不忍,當即拍著胸脯保證道:“本官當著你的麵發下毒誓,若不能替丫頭申冤報仇,本官誓不為人。”
一句話讓紅竹儼然看到了希望,正如爹爹當初所言,京城的劉皇上是一位鐵腕的政治人物,隻要能將福建巡撫及其附官的違法亂紀的罪證交給他,就能為百姓除害,今日一見果然如此,真是為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紅竹眼神發愣地呆望著劉銘祺,不知啥原因,竟然讓劉銘祺心裏感覺很不好意思。眼神一轉,關切地詢問道:“丫頭,施大人遇害後,他的屍首是否還在荒山野嶺?”
“嗯!”紅竹痛不欲生地點點頭。